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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龙舞】第十四卷 惟玉销明 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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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的气力。

上下两端设有套筒机簧,解去弓弦后可装上短刀,当作长兵器使。

韩雪色转述阿妍之语,说姨娘“擅弓刀”,应风色本以为是弓箭朴刀两种兵器,殊不知“弓刀”乃指一物,是铁弓两嵌刀而成,看来虞龙雪自认刀法高于箭艺,才对外甥如是说。

应风色不知道的是:虞龙雪并非以一介侠投定王幕府,她出身的朔州虞氏是自金貔朝以来的北关贵族,论家系还在东海独孤氏之上,只是今时不比往,到她父亲虞戡虞世平,就是北关护军府一介护军,空有家名,而无权柄。

须知央土之外,四道名义上由臬台司衙门领政,以经略使为父母官;护军府领兵,由护军使指挥,又称护军将军。

俟置四镇总制,许与其便宜行事后,经略使和护军使便形同虚设,成了仰四镇将军鼻息的哈狗,连充朝廷耳目都难,沦为废物摆设。

至碧蟾朝澹台氏亡于异族铁蹄,帝国中枢的白玉京径从地图上消失,虞戡和其他北地贵族一样,第一时间抛弃了陷于混的体制,连夜赶回朔州老家,征兵闭城以待风云之变。

换句话说,虞龙雪不仅不是助顺庆爷对抗北藩的正义伙伴,根本就是藩镇的儿。

北关诸藩与独孤容谈好条件,双方合演一出征北大戏,让定王掌握军队置于北进要冲,独孤容的棋顿时便活了。

要不是遇上旃州的浑邪乞恶那疯子,连都不用死,大伙儿走走过场、虚张声势,静待东风来时同享富贵,岂不乐哉?或做为结盟之质,更可能虞戡对闺的品貌具信心,把这么朵娇花押在了独孤容处,指不定能弄个国丈来做……差不多就是这种心思。

岂料独孤容于色上很能把持,一世死守个小陶后,靠儿上位眼看是没戏了,后改押的袁健南又被陶元峥斗出平望,老护军竹篮打水两空,最终郁郁而逝。

编《说巡北》话本的,把这些巧妙地绕了进去,藏得若有似无。

应风色童年时,一心认为红衣侠“泼天风”最后会嫁给顺庆爷,或许不是出于小孩的天真误区,不管虞龙雪本有无这份心思,时多少是看出虞戡的辛苦盘算,不无讽刺的意味在内。

或许连虞戡也没料到,自家的漂亮闺并没有身为缔盟献礼的自觉,她是真的上了那个大自己十八岁、便做父亲也使得的老书虫,愿随他放下功名利禄,从新王朝的心脏一路漂流到生地不熟的东海,高挂弓刀、柴米油盐,只为他的余生心烦恼,无无之。

袁健南益衰弱的身子骨,甚至没法给她个孩子,枉费了新婚的几年,那夜夜燃尽红烛不肯歇的缱绻恩

应风色欣赏着美的焦虑不安,小喝完了两大海碗的水,心想若回到屋里,始终是有要问自己的来历的。

正没区处,一缕鲜香钻鼻腔,灵光闪现,在灶前瞧了柴火,揭开喀喀滚颤的瓦釜盖,顿时满室香,中欲醉,连屋外的飞燕卫和袁府从都起骚动,远近一片嗡嗡低语。

简豫首当其冲,瞠大杏眸——这会儿可不像凤片糕了——露出像孩子般单纯的惊讶和向往,骨碌一响,雪颈间如滑鸽蛋,生生咽了馋涎,连贪婪都无比纯粹。

应风色舀了小半碗色热汤递给她。

“别烫着了。

”就着杓里的残汤吹凉了一尝,险把舌也吞下去。

这……这也太鲜了吧!能是我做的?五五开的咸与鲜在炖煮的过程中彼此融合,却又相互激碰撞。

去岁立春以前腌制的咸蹄膀将的鲜味完全浓缩,生出腊香,凝炼已极的荤脂甘美透过热汤柴火,被鲜笋和鲜“借”了过去,借以褪掉青涩,留下鲜甜;咸发酵风的厚重粗猛,则透过新笋调和锉磨,滋味变得更可

的部分,冒牌货叔叔特别让他买了肥瘦相间的五花腩,而不用排骨,正为熬出脂肪的甘甜。

此间之笋比不上峒州,且春笋时节已近尾声,索不以小火煨清汤,而以猛火取汤,要的是浓鲜重味,喝得脾酥胃爽。

“你觉得这已经很好喝了,对罢?”简豫一个劲点

“错。

今儿喝剩的汤滤净搁一夜,明儿再加只老母、几枚豆腐皮筋儿,煨好之后拿来烫娃娃菜,那才叫一个销魂——”“喂喂,别当着客的面说菜啊。

”帘外传来藏林先生的笑骂。

“还不赶紧端将出来,打上几碗给贵客尝尝?”“……那就没得剩了。

”他听见简豫小声道,虽仍无甚表,声音里却有满满的不豫,手肘轻碰了碰她的肩膊,眨眼低道:“我再给你煮过更好的。

”少才露出笑容。

这道“峒州山笋”威力无匹,包含阿妍在内,都添了第二碗,果然没能留到翌加老母百叶结煨娃娃菜。

应风色替众舀汤递碗,殷勤接待,除了适才略尝过杓底的汤汁之外,屋里只有他一没能吃上。

“我尝第一时,便见小兄弟没添自己的份。

”袁健南搁下调羹,忽然叹息:“本想着该留些给主才是,岂料连尽两碗,难以自制。

小兄弟的烹调技艺之佳妙,竟能直指心的自私贪婪,实令我惭愧万分。

”应风色笑道:“画师作画,儒者著书,都不是为了将书画藏在家中欣赏,画家的审美和大儒的学问早已在他们心中,着落外物,乃飨世,厨子也是一样。

贵客品尝菜肴,我尝的却是诸位细辨滋味、心满意足的模样,此亦十分饱足,大毋须介怀。

”袁健南甚异之,打量他几眼,抚须微笑:“先生门下,果无虚士!小兄弟怎么称呼?”应风色还末答腔,居然是简豫抢白:“他是我弟弟,叫阿净。

”说完垂敛眼帘,又恢复成原先那副淡漠空灵、与周遭格格不的气,完全不担心藏林先生拆台。

初老郎中怡然道:“家教不严,让贤伉俪笑话了。

阿净,你将碗筷收拾下,阿豫给客重新沏壶茶。

”随圆了少扯的谎,转对虞龙雪:“夫勿忧,你让在落脚处备一只大桶,贮满后能容成年男子盘坐其中,水面不能低于锁骨。

待我拾掇好药材,便即前往,不敢说药到病除,怎么也要让承休兄更舒泰些。

”虞龙雪又惊又喜,一时说不出话来,忽起身敛衽,袅娜屈膝,藏林先生赶紧离座相扶,不肯受大礼;见她眼眶又红,笑道:“袁夫当真转了子,我可不记得你从前这么哭啊。

”虞龙雪涕为笑,任阿妍挽着重新落座。

桌底,袁健南握住了妻凉透的小手,瞧着她的眼怜横溢,柔声道:“痴儿!相多年,先生岂能弃我于不顾?跟孩子似的。

”虞龙雪狠狠瞪他一眼:“是,我白痴行不?就你聪明!”也噗哧一声笑了出来,瞧夫君的眼如释重负,又似隔世重遇,自此不再无依。

要不多时,她派往东溪县治根潭——此亦县衙所在——报讯的快马返回,又让往落脚处打点。

东溪知县成冶云稍早接获消息,说玉鉴飞出现在东溪镇,袁夫正欲出手,恐走脱了妖,让知县大点齐皂快,速速来援。

成冶云除袁氏夫妻外,另找了“有力士”来助拳,毕竟江湖事江湖了,只可惜强援末至。

这位年轻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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