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雷声走过沉闷的天际，不久，‘哗哗’的声响延绵不绝，滴答水渍的青间，一团黑影蹦跳出来，匍匐地上‘咕呱’两声，然后，车辕碾来，连同那撮丛一起压进黄泥。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车队经过山道，远远有乡间茶肆矗立路旁，几个推着推车的汉子见到，远来的一行上百挎刀提枪，旌旗雨中猎猎飞舞，顿时拉上同伴不敢进去歇脚，匆忙继续往前去。

“阿耶，外面下雨了，道路怕难行，前面有家野店可暂且躲雨。”

青灰皂袍的身影跟着中央一辆马车小跑，溅起一道道泥水，一侧的马车里，有掀开帘子朝外看了看，朝那点了下，放下帘子回去，似乎在朝另一询问。

片刻，掀了车帘一角，声音纤细温和：“阿耶同意了，让将士们都过去休息。”

队列蔓延、神策军旗招展，马车驶过崎岖不平的路面，继续往前，到达那边路旁的茶肆，随行一侧的小宦官连忙躬身趴起车辇下，上面，帘子掀开，一个面容清秀，着绿色袍衫的宦官先一步走出，躬着身子，伸手搀去后面一道身影出来。

“阿耶慢点。”

“好好，九玉真是咱家贴心的袄。”

两鬓斑白的颅昂起来，两颊涂抹胭脂灿如桃红，眸含冷色，面上却是笑眯眯的握着身旁小宦官的手，看去茶肆跪下的茶肆掌柜和伙计，满意的迈着小朝靴，踩着车辇下充作脚凳的背脊走了下来。

那老宦官翘指弹了弹绯色的肩挂着的水滴，一旁，名叫九玉的青年宦官撑了油纸伞遮去雨水，伴在身侧走进那边茶肆，朝跪伏的两轻说了声：“将茶水备上。”

“是！小的这就去，二位贵里面请。”

掌柜和旁边的伙计如蒙大赦，连忙起来恭恭敬敬行了一礼，跑去土灶那边烧火加水，伙计捏着袖，擦了里面一张桌椅出来，又吹了吹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尘，这才退到一侧。

“你也去忙吧。”

那宦官翘着指挥了下袍袖，松了青年宦官的手臂，径直坐去上首位，朝外山野看了看，道路边、山间林野，尽是一片蒙蒙水汽。

“倒是好时节，宫里可看不到这样的宜景色。”

九玉倒了一杯清水，无须的脸上尽显清秀俊逸，双眉如剑，却是有一双细长的桃花眼，眼角缀了颗青痣，此时谄笑起来，仿如泪水滑落。

“阿耶说的是，宫里高墙森严，哪里比得了外面，听说江南景色更加宜，往后说不得也能去看看。”

“就你嘴甜。”老宦官翘着小指端起水杯抿了一，“不过咱家老了，往后可没那么多机会再出来了，得寻机会往上爬一爬，爬不上去，你啊，就踩着咱家肩继续往上走。”

九玉脸色微怔，连忙低：“婢子不敢。”

那老宦官看着外面茅檐织的珠帘，只是笑了笑，他叫顾问福，十岁进的宫，服侍的先皇也有两位，可惜机缘从未站他这边，一个个后来的宦官踏了上去，又摔了下来，都没有他的份儿，如今好不容易从田大伴那里讨了这巡查振武军的差事，过问云州沙陀作的事，眼下还未过去，半途就接到飞狐县铁矿的消息，便顺道从那里巡视褒奖，随后再北上。

哪知才几天的功夫，飞狐县县尉被刺客所杀的消息就已送到了他手里，做为观军容使，巡视一地的职责，也是要过问一番的。

哗哗的雨声里，热汤、羊煎饼端来，老宦官收回视线，拍了拍一旁九玉的手背，脸上末都在堆起的笑容里往下掉。

“咱们都是宫刑之，不得祖坟，只能踩着前的肩往上爬，咱家要是爬不动了，就该你来，到时候，要记得在外面选一个好地埋我便成。”

“是，九玉记下了。”

“要记在心里。吃饭吧，待雨停了，又该是上路了，飞狐一小县，处理完了，便加紧去云州。”

九玉点应下，招呼了外面数十名神策军兵卒进来寻座位坐下，或蹲去外面檐下，等不及羊煎饼、热汤送来，掏出袋中粮先应付一阵。

蒙蒙水汽弥漫山间翠林，远去的天际，雨云沉甸甸的落下雨线，浸在这场夏大雨里的城池内，某栋大院之中，哗哗的雨水浇打瓦片，沿着屋檐织起长串的珠帘。

风吹来，湿冷的空气挤进窗隙，檀木圆桌上的烛火摇晃了一下，那边抚动的薄纱帘子后面，一张木榻还有着轻轻的抖动。

“叔叔，就这么抱着妾身上了榻，亡夫的灵位还摆在那呢，他可是兄长，也不怕半夜找你去。”

葱白的指尖划过泌着一层汗渍的胸膛轻柔的转着小圈，侧卧里榻的娇躯仅裹了被褥，露出一片酥白，下方露在被外的双腿缠去那边，贴近些许，娇柔的声音里，吐着温热的气息吹在耿青耳边，笑嘻嘻的又舔了一下。

“麝香、穿的这么露骨......”耿青揉了揉发痒的耳朵，将她脸搬正，看着的眼睛笑起来，此时他火气已经降了下去，话语也显得理智许多。

“嫂嫂看起来是早有准备，今能踏进这间房的，都能上这张软榻吧？”

似乎早有预料，也只是冲青年妩媚的笑笑，缩回双腿坐了起来，“叔叔哪里话，能进妾身这房的，也只能是我相中的，妾身猜，你想说赵县令，还是新上任的安县尉？”

眸子划过一丝狡黠，轻咬了下红唇，“县尊位置虽大，可能力不显，安敬思武力虽高，可欠缺谋划，尤其是像叔叔这般的，飞狐县又有多少？再说，肥水不流外田，妾身将身子给你了，金刀帮也是你的，妾身啊，就想找个靠山，安安稳稳、穿金戴银过完下半辈子。”

“你不想亲手掌这金刀帮？”

“妾身一个道家，哪里有什么能力掌管，就算有那心，底下的也不服一个子管的。”

年岁并不大，约莫二十五左右，正是风华正茂，对床笫之事，颇为通，一双白皙小脚翘着拇指，不经意的伸来，一勾一搭的压着耿青胯部，弱弱的嗓音有些幽怨。

“妾身，原是代县青楼里的牌，被高生这五大三粗的汉子强买了回来，原本指望着侍候他，好好活下去，哪里知道忽然死了，如果不找男靠着，这家业，妾身怎的守得住，到时候怕命都会没有，叔叔与高生是结义兄弟，与其便宜外，不如便宜了叔叔，有这层伦理，妾身嫁不得你，也是你的。你们男啊，喜好、权利、钱财，这下不都有了吗？”

耿青靠去床，掐了下她脸蛋，说了句：“那青谢过嫂嫂。”时，表似乎愣了一下。

“还叫嫂嫂。”

娇嗔的推了一下男肩，并没有注意到耿青表，抱去宝贝似得，一把搂住，声音温婉如玉吹去他耳边。

“妾身叫楼芸香......哎，怎么了？”

耿青忽然将她推开，飞快套上衣袍，下榻将鞋子一并穿上，一边系着腰带，一边走去门扇回朝爬床沿说道：“想起一件事，得去府衙一趟，晚上就不过来了，已经许多时没回家里，嫂嫂先休息，我先告辞。”

“叔叔！叔叔！”搂着被褥，赤着脚落到地上，看着开门出去的背影连唤几声，都没回应，靠着床角的柱子，歪着脑袋忽地笑了一下，叹了气。

‘啧......男啊。’

旋即，搂着被褥起身，走去摆放铜镜的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