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玄，你疯了！”

狼山之上，顾长风站起身子，捂着被咬伤的右臂，瞪大了眼睛，厉声喝止着站在悬崖边上的。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疯？”

谢玄嗤笑了一声，敛起眸子，掩下其中悲怆。

“陛下出事，我也不会独活。

“为陛下生，为陛下死，就是我的命。”

他说的平静又坦然，无端的令心生悲哀。

天边的残月淡化的差不多了，蒙蒙的天光，已经从天际涌现出来。

他本是奔着黑水岭去的，可心里一直有声音指引着他往狼山方向掠去。

靠近狼山的时候，悲痛至极的狼嚎在山间久久不散，那是小玄子的叫声，这下他确定，凤瑾真的来了这里。

他拼命的往山上飞去，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可传来狼嚎的山顶之上，悬崖之处，只有小玄子与一个眼熟的身影。

“陛下呢，陛下去哪儿了？”

他慌忙四顾，急声追问。

顾长风只是闭着眼无力的靠在石上，对他的问题置若罔闻。

偏生小玄子趴在悬崖边上，着急的扒拉着前肢，偏着，不停的嗷呜低唤。

碎石哗啦的从崖底下滚落，他的心咯噔一声。

“她掉下去了……”

顾长风苍凉的轻嘲声从旁边传来。

谢玄瞬间转，颤着声音，冷煞的问：

“什么叫掉下去了？”

回应他的，只有顾长风一个劲儿的凄凉大笑。

他是在血雨腥风里穿行的，对于鲜血的味道，极为敏感。

他察觉到顾长风右臂鲜血淋漓的伤，察觉到小玄子中的血腥，还看到……崖边两点滴落的血迹。

小玄子平都没有攻击，顾长风的伤势似是因它而来，除非……

“没错，凤瑾是因为我掉下去的……她的身上，还着我顾家的家传宝剑！”

“顾长风！”

谢玄赤红着双眸，蓄力朝地上的劈去。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

“她给我扣上通敌叛国的罪名，她设计让黑虎军无一生还，她还不知悔改，如今在这与越军对战的关键时机，来到了边关！

“你说，她该不该死？”

顾长风的双手死死的扣在凹凸不平、粗糙无比的岩地之上，一脸的愤恨，更像是在咒骂自己。

顾长风罐子摔的模样，落在谢玄眼里就显得极为无耻，他恨不得当即将这罪魁祸首置之死地，可最后他没有伤及他的命。

眼下最重要的事，是找寻陛下的下落，陛下的安危，比这世上任何事都重要！

可让他失望的，悬崖四面环山，均是绝壁，根本没有下去的路。

眼见天色渐明，却始终没有找到凤瑾，谢玄的心完全凉了下去。

陛下身上中剑，又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恐怕……

陛下现在一定很孤单。

“你一直在出言不逊，无非是想我动手。

“我不会如你愿的，因为黄泉路上，你会碍了陛下的眼。

“顾长风，会有来杀你的，但在那之前，你便在愧疚里好好煎熬吧！”

眼见谢玄意图跃下悬崖，顾长风瞬间站起身来，他并没有因凤瑾坠崖而崩溃，是因为他看到谢玄出现在了眼前。

影子与帝的关系，他是知道的。

若凤瑾死了，谢玄一定会死，但他一直安然无恙，就说明凤瑾没有命之忧。

见谢玄停住了身子，他连忙问道：

“你是凤瑾的影子，你不是能感觉到她的安危么？”

“感觉？我早已感觉不到陛下的任何况。

“陛下说，她出了事我不会死的，但，她出了事，我为什么不死？”

谢玄敛上了双眸，晶莹的东西从眼角渗了出来。

身为影子，他却没有保护好陛下，他还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个世上？

“陛下，你等我，那些拦路的小鬼，就给属下好了。”

他一脚踏了悬崖，毅然的往下坠去。

顾长风瞪大了眼睛，愣在了原地，宛若雕塑一般在冷风中立了好久，最后喉一动，呕出一暗红的鲜血。

谢玄那一跃，将他最后的希望都打碎了。

难道凤瑾真的……

是他亲手杀了她。

大哭与大笑之声在悬崖上方回，伴随着凄厉至极的狼嚎，让这狼山变得愈加诡异。

凤瑾的梦，停在了策马离去时。

心慌的感觉，迫着她从追寻记忆的长路上折返，黑暗涌现，白光忽起，她从熄掉多时的火堆旁醒了过来。

上方呼啸的风声有些奇怪，她仰一看，就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迅速坠来。

靠，谢玄那家伙怎么也掉下来了！

她吸气，将牙一咬，右脚在石上借力一蹬，快速往上方跃去，刚好在接近谢玄身边的时候速度减零。

而后便轻轻松松的抱住他，跟着他往下坠去。

“陛下你……”

“你什么你，想死是不是？”

忽然多了个抱住自己，还是他的陛下，谢玄哪里还想求死，拼命压着眼底翻涌的绪，轻轻回道：

“不想。”

凤瑾在他耳边怒骂道：

“不想死还愣着做什么，还不想办法减速！”

“哦，哦，好。”

纵然谢玄已经尽力将匕首刺崖壁帮助减速，纵然凤瑾也在带伤帮忙，可由于减速的时间太短，二还是狠狠砸到了地上。

闷哼与痛呼同时响起，谢玄忍着后背剧痛，着急不已的扶着身上的。

“陛下，你怎么样？”

“怎么样了，朕要死了！

“说，你怎么也掉下来了？”

凤瑾艰难的将手从腹部处收回，看着上边沾满的鲜血，怕死的咽着唾沫。

谢玄抿了唇，失而复得的惊喜让他湿了双眸，他强忍着将身上揽怀中的冲动，哑着声音说道：

“我……属下自己跳下来的。”

听到这个回答，凤瑾心一梗，感受到腹部正汩汩的流着血，又顿生气恼。

抬起染血的右手，一掌抽在了谢玄的脸上。

“都是你！你好好儿的跳什么崖？

“若不是为了救你，朕的伤会崩开么？

“要是朕因失血过多而死了，朕一定要拉你给朕陪葬！”

“好。不需陛下动手，属下心甘愿的为陛下陪葬。”

凤瑾更气了，但也懒得看那一脸赤诚的家伙，从他身上移开，仰躺在了旁边。

她突然就不喜欢谢玄了，她还没死呢，不想办法给她止血，却想着如何给她陪葬，靠！

“谢玄，如果朕现在对你说不喜欢了，你会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