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万是越后大军，这个数量远超普通大名可以动员的战兵。

这些要是折在相模国，越后武家集团就完了。她们这次可是把骨力量全部拉了出来，才有组织起万规模的战兵。

一旦失去了这些越后锐，上杉辉虎与斯波义银根本控制不住越后国。

他可不是在中央集权的天朝，而是武家知行制的本。武家在自己的地盘，就是军政财三权一手抓的土霸王。

北条锐在佐野领丧失大半，北条氏政一家家去恳求原谅，还得依靠越后大军的外部威胁压迫，这才勉强团结起北条家臣团。

越后武家集团不是团结的北条家，一旦各家亲近两位主君的主事战死，天晓得会发生什么事。

今川义元死在桶狭间，战损一堆重臣。她儿今川氏真直接丧失了对三国领地的掌控，命令不出骏府城，最后落得失国流亡的下场。

斯波义银忧心忡忡望着上杉辉虎，要是越后武家在这里损失大半，他们两回到越后只会更惨。

上杉辉虎也不是不明白其中道理，但她就是不愿意在心上面前表现出软弱。

她很清楚自己这方很困难，但北条家也不轻松。

双方现在就像是两位对冲的骑士，都在快马加鞭撞向对方。谁敢露出怯意，勒马回避，谁就会输。

这是一场勇敢者的游戏，博弈的不单单是智慧，也是胆魄勇气。

上杉辉虎收拢心思，沉声道。

“北条氏政想要在谈判之前，见您一面。”

义银挑挑眉。

“哦？她有什么意图？”

上杉辉虎摇道。

“说是单纯的觐见，表示对您的敬意，和对足利将军不幸的慰问。”

义银想了想，点道。

“那就让她来这里吧。”

鹤冈八幡宫中，上宫下宫供奉神灵，白旗神社供奉两面御白旗。舞殿庄重是神灵目视之处，最适合谈判。

义银这些住在八幡宫里的高阶武家，待在距离舞殿不远的一片宅院，是神官为前来拜访居士准备的静室。

———

北条幻庵，北条氏政，北条康成三走在去往静室的路上。这次来拜见御台所的只有她们三，其他没有资格进这片宅院。

北条幻庵低声问道。

“下午就要展开谈判，氏政殿下为何执意要觐见御台所？留足神晚些在谈判中博弈，岂不更好？”

北条氏政低声回答。

“我在来的路上思索，御旗之事想要奏效，必须先排除一个可能。

我拿出御旗之时，若是御台所做事黑厚，不认此旗，又或者找顶罪受罚，我该怎么办？

所以，我必须先见他一面，看看他是否真如传闻中所言，是仁义礼智信化身的那般高洁无暇。”

北条幻庵听得只想摇。

知知面不知心，一面之缘能看出点什么来？玩政治的好手都是表里不一，能让你从外貌看出什么内在？

北条幻庵在玉绳城认可北条氏政的谋划，就源于她跟随关东联军多时，一直在观察斯波义银的为处世，确定他仁义厚道。

玩政治手段，就是挤兑老实的游戏，没脸没皮的不好弄。因为斯波义银品不错，北条幻庵才认可北条氏政的谋划会奏效。

若是没有把握，北条幻庵也不会任凭北条氏政拿御旗作伐，将斯波义银一军。但此时，她还真不方便劝说。

北条氏政能想到自己谋划的漏，这是好事，应该予以包容。她手段还显稚，当然不如北条氏康和北条幻庵这些老狐狸老辣。

不可能生而知之，要学而知之。学习之外，还要不断遇到问题，解决问题，才能成长起来。

北条氏政有心上进，北条幻庵乐见其成，她是北条家未来的掌舵者。无非是一次觐见而已，陪着她走一圈就是了。

北条氏政嘴上说着冠冕堂皇的道理，心里却是藏着一丝外不知的悸动。

再多的借都是用来说服别的，她心中最清楚，自己只是想见见斯波义银，在双方正式会面谈判之前。

北条氏政从没有见过他，噩梦中的梦魇永远是一张模糊的脸。

她急切得想要一睹真容，仔细看一眼那个在佐野领摧毁自己全部自信，让自己吃不下睡不好的少年郎。

这份源于心底的古怪渴望，她自己也说不清楚，更难以启齿与别流。

随着步伐前进，斯波义银的静室就在眼前。左右一脸肃然的斯波同心众，分开拉门让三内。

北条氏政身为家督走在最前面，她吸一气，大步踏室内，神不卑不亢。

抬看去，斯波义银半卧在主位之上，神寂寥眺望外间风雪，不知道在想什么。

北条氏政心尖一颤，一瞬间，斯波义银俊朗不凡的容貌，补上了梦中的模糊面孔。

他的容貌致似天神，气质出尘，双目扫过她如洗涤心，给一种奇怪的错觉。他不是这个世界的，有不同于此间的烦恼。

侍奉的蒲生氏乡见北条氏政直视斯波义银，眼神肆无忌惮，一无名火从心中窜起。

“无礼！跪下！”

北条氏政惊醒过来，装作若无其事，跪拜在这位被风传为天下第一美的御台所面前。

“北条氏政拜见御台所，问您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