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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一章 《熔炉》(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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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馨华聋哑儿童福利院的院子里,所有的孩子正聚集在一起。

他们围着琴,像曾经一起玩游戏那样,坐成一个圈,乖乖的,看着特别可

被孩子们拥簇着的琴坐在正中央,手边放着两把有些锈斑的刀,时不时反出一点冰冷的光。

台下有提前闭上了眼睛。

从八岁,到十六岁,不算琴自己在内,还没被欺负死的孩子有整整二十四个。

厨刀刺进去,拔出来,再刺进去。

他们一个个死在了琴的怀里。

画面没有设计具有冲击力的特写,也谈不上血腥,但每个都能从中感受到彻骨的悲戚和绝望。

只给了琴的侧后方,拍摄着这个聋哑少年正用着力的身影。

他浑身是血地走进了食堂,又很快出来,手里拿着几个透明的塑料饭盒。

不停地从琴的指缝流下,黏成一条线。

饭盒里是孩子们的心脏。

观众终于知道为什么最初的新闻报道会那么诡异,那么令不寒而栗。

因为孩子们身体的每一处都被脏东西碰过了。

只有心还净。

琴慢慢地盖上了透明盖子,把这些净的宝物好好地收起来,埋进了院子。

他的动作逐渐变得机械,但依然温柔。

有极个别的观众在底下问,昨天福利院没,为什么琴不带着孩子们逃跑,就非要这么傻,排队去死,强行煽

他旁边的目光怜悯:“他们心死了,你看不出来吗?”

阅读理解能不能不要这么差劲?

又有反问这位观众。

“就算逃了又如何?”

作为未成年,还是聋哑,他们活得下去吗,张牧又会放过他们吗?

起先提出疑问的讪讪地闭嘴了。

他在看第二组的作品,也只是在看而已。

像张牧和詹长清一样,他从心底里就没把这群孩子们当成活生生的,带着优越感居高临下地对节指指点点。

影片中,琴已经铲完了土,让孩子们净净的心脏幸福地睡在了地下。

接着,他换掉了带血的衣服,手边放着从食堂新拿的厨刀,在房间里坐了一夜。

他不要死,他不能死。

画面暗下之前,所有都看清了琴的眼睛。

那双眼眸像一潭水,强烈的恨意燃烧着,将它煮沸。

,熟悉的护工们又出现了,有手里拎着酒瓶,有顶着通红的酒糟鼻,流里流气地走进了大门。

原来张牧只是给他们放了假,让他们出去了一阵子做做样子,根本没有实施所谓的惩罚。

护工们甚至还带了以往常来的“志愿者”过来,想重复着之前的乐事。

酒醉之下,他们甚至没意识到院子里有哪里不对。

毕竟,一群讲不出话的哑孩子住在这里,平时的福利院也都是这么安静。

琴就这样趁着他们醉酒无力,一个个杀死了所有的

观众席响起此起彼伏的叫好声,也有默默流泪,什么都说不出来。

都是这些把琴到了绝路。

心死了,绝望了,只能选择力,不计后果地寻找解脱。

琴喘着气,站在第八个,也是最后一个护工的尸体前,“当啷”一声,把已经被血糊得不成样子的刀扔到了地面。

画面再一次变得黑暗。

没过几秒,却是舞台的灯光重新亮了起来。

观众还懵了一会儿,以为这就是结束,却看见台上的布景又换了一个。

是那间让心理棚的校长办公室。

办公室的位置在福利院里很特殊,看不见院子和孩子们的房间。

也正因为它地方偏僻,才成了张牧绝佳的犯罪场所。

看来今天,他就要为自己的选址付出代价了。

张牧坐在办公椅上,哼着小曲,对观众席里大片的骂声充耳不闻。

舞台一侧,琴慢慢地走了出来。

“好!!!”

“杀了他啊啊啊啊——”

台下轰然响起激奋的吼声。

评委席里四位老师都倒吸了冷气。

这是……现场杀?!

主持林宇钦手里的水又洒了。

糟了,这节目得分级了吧?今天台下还有十岁到二十岁这个区间的观众啊!

但他没有出言制止,节目组的导演也没有做出任何指示。

杀!

杀他妈的!

压抑了太久,沉默了太久,每个心里想的都是快点让张牧去死!

琴敲响了校长办公室的门。

他穿着一身不算太合适的旧衣服,像橱窗里的模特,漂亮又安静。

张牧很惊喜地“呦”了一声,笑着打手语道:晚上好啊,琴。

琴慢慢地眨着眼睛,伸手比划道。

晚上好,院长,我来补习了。

张牧的眼里迸发出邪的光彩,要不是琴这家伙子烈,他早就想下手了!

哈哈哈哈,看来过了一遍庭审就是有用啊,就算是小野马也变乖了,真不错!

他笑着,招呼着琴过来。

琴缓缓走过去。

时间在观众眼里仿佛被无限放慢,琴迈动着双腿,一步,一步。

在离张牧仅有不到半米的时候,他猛地抽出了在后腰的刀,发狠地将它刺进了张牧的心

“啊!”

“卧槽!”

很少有观众亲眼看到过别,此时即便再激动也被吓得叫出了声。

张牧完全没有料到,整个在琴的身下扑腾着,双手想去掐他的脖子,但琴的动作又快又猛,一刀接一刀。

办公椅上,张牧的大半个身子都被琴压了下去,掩藏在办公桌下。

观众们只能看见琴奋力的刺动,血不断出来,得琴半张脸和上半身都血淋淋的。

张牧就像那些被他侵过的孩子一样,双手无力地扑腾着,慢慢地停下了。

“啊——”

琴终于站起来,流着泪,大叫着。

“啊——啊——”

哑的大白嗓不断地响着,琴的表都扭曲在一起,不知是哭是笑,唯喊声凄厉,久久不绝。

他喊着喊着,没了声音。

泪水和张牧在他脸上的血混杂着向下滴落,一滴又一滴。

最后留给观众的,是琴的侧脸。

那个无望的神似乎在对所有,也对他自己说:

你看啊,我们终于赢了。

……

灯光全暗。

大屏幕上再次播放起影片的片段,画面回到了十年后,赵婉轩与琴在监狱会面的那一幕。

二十几岁的琴露着那个笑容,得逞的、快慰的、嘲讽的笑容。

他活了十年,在这十年里,看过了很多次死者的亲属试图加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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