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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这句话来表达华雄的意图，是最恰当不过了。

他在当年在落门聚渭水畔，死皮赖脸拜夏育为师的时候，就将董卓当成了以后悖道而行的。

如今既然来到了美阳，有机会看到董卓，当然就要先将态度提前表明了。

因为此番朝廷派来讨伐羌的将领，主帅是张温，前部统帅是皇甫嵩。

这两个，和董卓的关系都不怎么好。

其中皇甫嵩和董卓的关系就很微妙。

本来他们两个都是凉州，是“凉州三明”中皇甫规和张奂两系的第二代，天生就存在着竞争关系。

黄巾之前，皇甫嵩是北地太守，董卓是河东太守。

若以这两个郡的疆域、和财富来算，董卓比皇甫嵩更胜一筹。

但是黄巾之后，董卓兵败被罢官免职，皇甫嵩变成了大汉朝名声最响亮的名将！官至左车骑将军，封槐里侯，食邑八千户！

说董卓不嫉妒，那是不可能的。

而且在华雄尘封的记忆力里，皇甫嵩和董卓的矛盾马上就要发了，提前先和董卓恶，就等于给皇甫嵩卖了个好！

至于司空张温，他不是关西。

虽然他也会带上地域的偏见，对华雄这个关西鄙夫看不上眼。但以混仕途多年的城府，肯定会明白“求同存异”的道理。

只要董卓这个家伙冒出点戾恣睢来，张温怎么可能不扔给华雄一点便利，让他去刺激刺激董卓呢？

对！

这就是华雄故意和董卓恶的目的。

未雨先绸缪嘛，反正以后都决定不再一个壶里尿了，何乐而不为呢？

当然了，这种未卜先知，是无法给夏育解释的。

所以呢，面对夏育的责问，华雄踌躇着言辞换成了另一种方式，“先生，雄是觉得虏将军麾下一个部将便如此骄横，可见此行事恣睢妄为，不可接近。还不如借故和他恶了，双方划分界限，以后他犯了什么事，也不会被牵扯到我们。”

对此，夏育的眉毛挑了挑，用一脸狐疑的表看着华雄。

嗯，没有说话，没其他动作，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仿佛不认识这个徒儿了一样。

怎么，我的解释漏很多吗？

不对啊，明明是半真半假了都，不是说假话带上九分真的，就能骗吗？

华雄心中也纳闷了。

想了想，又问了句，“先生，是雄的考虑有不妥之处吗？”

“嗯......”

一个长长的鼻音，夏育捏着胡子，将华雄看得心中发毛了以后，才徐徐开说道，“你的考虑很对。董仲颖此，粗猛好杀，以前在军中没少做出杀俘取乐之事。这种，以后得势了也不会长久，离得他远点也是对的。不过......”

说到这里，夏育拖了好长一个尾音，就没有继续了。

不过什么，你倒是说啊！

就算是老家说话，也不带这样大喘气的好不？

华雄心中无语，等了好一会儿夏育都没有说话，就主动开询问，“先生，不过什么？”

然后呢，他就被训了。

夏育张就呵斥道，“竖子，催什么催！为将率者，要学会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小不忍则大谋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吗？”

额......

重点不是这个好不？

好吧，你是先生，是老家，道理都在你嘴里养着的。

这下华雄彻底无语了。

只好拱了个手以示受教，不再发问，努力让脸色变得严肃了些。

但是呢，明显的，他的养气功夫还没到家。

夏育接下来冒出的话语，直接就让他脸上一片愕然。

这是一段好长的话。

“不过，狩元啊，你真的就虚岁十七吗？从未混迹仕途，反而心计就已经像久经仕途的官僚一样。你方才的分析，就连在仕途上混了十几年的，都不一定能说得出来。老夫当年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还提刀在郡里任侠逞强斗狠呢！”

我能告诉你，我的灵魂来自两千多年后吗？

华雄心中苦笑一声。

知道自己这是表现的太过于锋芒毕露了。

踌躇了下，脸上就露出笑容来，“回先生，雄当然是虚岁十七，冀县的户籍上明明白白的记着呢！至于雄的这番分析，也许是和出身有关吧。先生是知道的，习惯了贫苦生活的黔首百姓，做什么事都斤斤计较，雄只不过是想得远了些而已。”

嗯......

夏育又是一个鼻音。

只是这次不同，没有继续盯着华雄看了。

他觉得华雄这番说法，好像还是挺有道理的。趋利避害，乃是之常；而华雄看得远了些，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大汉朝比华雄早慧的，多了去了。

“这段时，你就不要出这个营寨了。董仲颖此心志骄横，你既然折了他颜面，就要防着他派在外面找机会杀你。”

夏育将方才的话题揭过篇，叮嘱了一句后，就起身示意华雄扶自己回营帐内休息。

才走了两步呢，就顿住了脚步，“对了！你让几个部曲去打探下皇甫义真的行程，他差不多这几天就到美阳了。”

“诺，雄等下就安排。”

华雄应了声，又问道：“先生这是打算去和皇甫将军会面吗？”

“废话！你个竖子有时候挺聪慧的，有时候又愚不可及！”

好吧，夏育又开始骂骂咧咧了，“都得罪董仲颖了，自然要和皇甫义真好。以他们两手中捏着的兵力，随便扔出一部来都能灭了我们！”

这下诈如华雄，心中也终于有了些愧疚。

毕竟夏育拜访去皇甫嵩，和董卓恶是两回事。

夏育和董卓本来就关系不好，恶了也无所谓。但是华雄为了自己的打算，连累了夏育去找皇甫嵩卖老脸，那就是端的不当子了。

“先生，是雄不对，害你.....”

华雄放缓了语速，小声的请罪着。但还没说完，就被夏育打断了。

“你我师徒，本为一体，不必说这种话。再说了，我和皇甫义真没有过冲突，此番他为平叛前军主将，去拜访一番也是理之中。”

唉，这个可的倔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