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鹤龄感觉到自己的身心受到了极大的侮辱，再一次拂袖而去。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他在回去的路上，就想好了各种开脱的理由。

甚至已经在心中预演面圣时如何解释。

“老二得了失心疯，我可不能跟他一起疯，大不了在姐夫面前将他的丑事全抖露出来，可不能被他连累吃亏！”

张鹤龄心中有了一些自信。

但想到了自己的家产，突然又觉得一阵心痛：“我的房子！我的地！我的金银珠宝！我的牲……”

……

……

徽商商会。

众商贾正聚拢在一起，焦急等待盐行那边的消息。

等了半天之后，一名年轻掌柜从外进来，脸上带着担忧之色。

“江当家的，事态如何？”一群都围拢上来。

这个江当家的，正是徐夫的得力将，之前徐夫安排要买歌舞姬送给张延龄，所用的便是他。

此一脸明，属于那种会办事也会来事的，且年轻英俊，在徽商年轻中属于绝对的佼佼者。

江当家的叹道：“宋掌柜的他们已经被抬回来，打得很严重，宋掌柜被打掉了三颗牙，胳膊上还挨了一刀，不过好在没有生命之虞。”

在场极大徽商当家听闻之后，怒从心起。

宋承运怒道：“张氏外戚真是丧心病狂，敢用兵器！？此乃皇城禁地天子脚下，无法无天了他们……”

在场有不少表示赞同的。

只有徐夫用怪异的目光打量宋承运一眼。

若说以往都是张延龄挑事，这次可是他们挑事在先，打砸同行盐商欺行霸市是他们徽商出来的。

张延龄怎么看也像是被迫还击。

“赶紧告知官府，再让几位勋贵给他施压，就不信他们兄弟还敢来！”群中有提议。

现在徽商比之前更硬气，或许是觉得之前被张延龄牵着鼻子走太被动，现在跟他们利益相关的还有张懋等贵胄，所以他们理所当然觉得那些勋贵收了他们的好处，此时会与他们休戚与共。

江当家摇道：“今天的事，并非是建昌伯所为，或者说……他没有亲自出手。”

“江当家的你这是何意？”

在场的都觉得不解。

现在跟他们徽商有过节的，似乎只有张延龄，谁还会这么痛恨他们，还有能力调动官府的力量砸他们的盐行？

徐夫走过来道：“说清楚，何所为。”

江当家道：“以宋掌柜所言，乃一名不过五六岁的稚子，气很大上来就要以二十文买一千斤盐，不卖给他还出狂言要打砸，宋掌柜只当是哪家的疯孩子，找轰出门。”

“谁知他带来的直接便动手……后来以五城兵马司的说，行凶的乃是宫廷侍卫……而那稚子称孤道寡，或为……当朝太子。”

若说之前在场之还在义愤填膺准备让张延龄好看，此时他们一个个全都面无血色。

跟太子互殴，不管事因何而起，他们的罪行就足够诛九族的。

刚才还在叫嚣要让张延龄好看的宋承运，直接脑一昏往后倾倒，好在被给扶住。

“宋掌柜，宋掌柜……”

旁边的七手八脚去扶。

那盐行名义上是徽商的，但其实就是宋家开的，连掌柜和打手都是他们宋家的，现在出了事肯定由宋家首当其冲。

徐夫怒道：“怕什么！？”

众本来都已经心慌意，听到徐夫的话，一个个都苦着脸望着徐夫。

徐夫冷笑道：“太子足不出宫，定然是张家兄弟在背后煽风点火，好他个张延龄，知道明着跟我们作对定被参劾没他好果子吃，居然连太子他都想利用，不过他这也是自寻死路！”

林隆生走过来道：“徐大家，现在他是否自寻死路与我等无关……是我们……”

“哼哼！朝中跟盐引生意有牵扯的权贵有多少？张家兄弟动钱财便如杀父母，之前正好没有把柄对他们兄弟出手，现在他这是自己挖坑往里面跳！”

“你们一个个自诩明，却连个初出茅庐的国舅都对付不了，家稍一出手你们就怕成这样？”

“我这就让跟朝中透露风声，管保把这件事闹到满城风雨，之前你们还不是担心张延龄手段毒辣胜负难料吗？现在可以明说，他张延龄完了！”

徐夫振奋军心的话果然管用。

在场的琢磨了一下，似乎真是这么回事。

张延龄挑唆太子在民间跟商贾互殴，危及到太子安全，皇帝再护短岂会轻饶？

话是这么说……但他们作为出手跟太子互殴的，恐怕下场也不比张延龄好到哪去。

之前还是稳胜券，怎么现在就成了鱼死网同归于尽了呢？

“马上找，去跟朝中有关系的言官通气，就不信朝中这么多参劾，他们兄弟还能抽身事外！大不了玉石俱焚！”徐夫也发了狠。

是张延龄把他们给的。

现在他们退无可退，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

……

皇宫。

内阁值房。

四阁老本来以为当天风平静，没什么大事，却是在下午有新奏疏送来，在他们将奏疏传阅之后，眉宇之色非常严肃。

张延龄挑唆太子于市井跟商贾互殴！！

不止一份参劾的奏疏，有十几份之多，从都督府、五城兵马司，到吏科、户科、刑科，差不多张延龄已经把整个京师的言官都给得罪。

“消停没两天，果然还是原形毕露。”

刘健说出如此评价时，言语之间隐约有欣慰之色。

旁边的谢迁只是笑了笑没说话，之前跟张延龄宿怨最的李东阳也选择了沉默，徐溥则只是点点也没发表多余看法。

这叫吃一堑长一智。

若这种参劾的节奏，换做是半年前，他们根本不用考虑其中的因由，只等上报上去，让朱祐樘知道两个小舅子有多胡作非为，再等皇帝去护短就行了。

但现在……

明明心中已经确定张延龄是在劫难逃，但总还是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绪在里面。

“宾之，你觉得该怎么做？”刘健见在场之都没表示，不由望着李东阳。

李东阳一脸严肃道：“当奏报陛下。”

刘健点。

现在能惩罚张延龄的，或许只有朱祐樘。

以往是没机会，或者说皇帝护短，但现在张延龄挑唆太子去跟打架，危害到太子的命，皇帝也能置之不理？

那皇帝的心是有多大？

……

……

在四阁臣商议之后，一起从内阁值房出来。

他们准备去乾清宫请求面圣。

当然他们也想明白，只将奏疏呈递给，不发表太多意见，免得被皇帝以为是他们在针对张延龄。

却是他们尚未走过乾清门，就被闻讯而来的萧敬挡住去路。

“几位阁老，这是要作何？”萧敬先是恭敬行礼，才笑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