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言。

显然他想到了李广所说的话，李广是把张延龄当成了邪龙，现在事已发生，不管是张延龄说的，事因是李广在万岁上动土，还是说乃邪龙困兽犹斗挣扎所致……他现在还是愿意偏信李广一些的。

“陛下，如今朝中大臣，多有推诿敷衍之意，以老看来，只有建昌伯是真心实意为朝廷做事，为何不将他召回？”萧敬也算是在“死谏”。

朱祐樘也就不遮掩：“李广说，修亭子是为了镇压邪龙，而建昌伯就是那条邪龙，京师的地震也是因为邪龙被镇压，挣扎所致！”

萧敬大吃一惊道：“既然他……李广说建昌伯是邪龙，如今邪龙都不在京师中，为何京师的地动还能跟建昌伯扯上关系？”

事就怕有“旁观者清”。

萧敬提出了个让朱祐樘“恍然大悟”的说法——

既然张延龄这条所谓的邪龙，都按李广的说法，送到江南去了，本该不威胁到京师的安危，现在京师发生地动，就说是镇压张延龄出了问题而发生，这就好像他在也是他的责任，不在也是他的责任，反正嘴在你身上，你说了算？

朱祐樘还是不会承认自己错误的，他黑着脸道：“朕会酌思索此事，你先派去，问建昌伯的意见！”

不管张延龄的态度如何，朱祐樘还是有心去问询的，就算明知道张延龄是会提议把毓秀亭给拆了，他也想知道，如果自己不拆，可能会有什么严重的“后果”，会不会下次就是大明亡国？

而且朱祐樘也觉得这件事太不靠谱了。

张延龄说地震就地震，也没听说张延龄能掐会算，莫不是真有什么高在张延龄背后？

……

……

当京师二次地震的时候，张延龄就已经在考虑这个问题，那就是皇帝一定会揪着他是如何推算到万岁山修亭子，会带来地震效果的。

这需要一种合理的说法。

说自己算出来的……

听起来合理，皇帝肯定不信。

说这是常理，万岁上动土之后本该有如此结果，再拿出史书中记录的事佐证……那会让皇帝很没面子，你一个不学无术的外戚都能查到的内容，我皇帝非要一意孤行不管不顾，而且上哪找相关的案例？

最好的办法，其实就是真的找个“世外高”，显得好像是这个世外高提醒他的，他不过是转述高的话。

这样皇帝既不会怀疑到他，更有希望在李广倒台之后，皇帝找到新的“神寄托”，靠这个新的高，能获得道家所需要的神慰藉。

这个最好是在道家德高望重的。

正一道历代的张天师，应该是最好的选择。

但恐怕别也不会听他的，而要找个江湖道士……就怕这江湖道士成为第二个李广。

“老爷，为何京师地动，看您好像还是闷闷不乐的？莫不是您觉得，陛下还不会对李广行惩戒？他还有再一次脱难的可能？”

徐夫看出问题。

其实她不用问张延龄，她自己都知道，想扳倒李广，就算是用几次的“绝招”，都未必管用。

李广的势力太大了，皇帝之前对他的信任也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想让皇帝承认自己的错误，本身就是很困难的事。

张延龄道：“先不说李广，吕家那边可有给出具体的药方？这两天我都没去看。”

在张延龄到南京后，吕家几其实暗地里跟着来了，留在扬州很容易被锦衣卫的给拿走，还不如秘密运到南京城里来，越是在南京锦衣卫的地，南京锦衣卫反而是不好来，哪有会在自己的地盘胡作非为？除非他们真的不想混了。

徐夫道：“谈过了，能给出的药方不少，却一直在强调对症下药之事。”

张延龄伸个懒腰道：“我算是看出来了，吕家的都是，就这样还混到要死要活的地步，看来他们也是因为当年的作为，而有忌惮，一直想办法脱难。”

徐夫笑着问道：“那老爷就一定要回护他们？只是为他们的药方？”

“嗯？”

张延龄打量着徐夫，他听出来，这话似是另有所指。

还没等二进一步谈，外面传来传话的声音。

“爷，有找！”

南来色在夜之后可不敢轻易靠近张延龄的寝房，只能老远立在二门的门大喊。

这声音估计整个院子的都能听到。

张延龄走出来，身后跟着徐夫，但见南来色神秘兮兮道：“好像是成国公府的来的，是跟咱要的。”

张延龄把朱家的小姑娘接过来有两天，他都没去看过。

或许成国公府那边也觉得对不起自家的小姐，这是来要跟张延龄“谈判”！？

“是谁？”

“是个老太婆，自称是什么成国夫的，来还挺大。”

张延龄没说什么。

徐夫则微笑道：“看来成国夫是要让老爷做一番妥协。”

“什么妥协？”张延龄又看着徐夫。

徐夫还是讳莫如的样子，笑了笑，好像在说，你不知道是让你妥协，把朱家的还回去？或者只娶一个？再或者是别的方面，多给朱家一些利益？这还用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