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家的命运，哪怕只是成为自由牧民，都愿意奉献出自己的命。

对于这一批，无论是室韦还是别的附庸部落的，耶律立隼都传达了自己的承诺——农、隶、贱民，一律都会成为平民。

这下子对面的室韦联军就像是打了血一样，从进攻号角吹响的一刹那，即刻不要命的冲锋了起来。

哪怕是大康的投石车疯狂的投弹。

哪怕是他们进一百米范围之内就脚上踩上了恶毒的三角钉。

哪怕是他们遭遇了箭雨的袭击。

哪怕是今天还没有攻城，第一批的木柄手雷就冒着黑烟的甩下来，炸死了无数袍泽。

这些都没有关系！

相比起他们渴望得到的东西，死亡都算不得什么，更别说敌军的攻击了。

于是，城墙上的大康守军明显的感觉到了，今天的室韦联军不要命。

他们几乎是疯狂的冲击着城墙防线。

即便是上来一群被杀一群，但仍旧如同丧尸一样，疯狂的攀附着城墙。

“快顶住！”

“大家过来呀，这边突了！”

“殿下，这边！这边！”

“一起下地狱吧！”

“去死！啊啊啊！！”

“啊……痛死我了！”

“蓬……”

各种叫喊、厮杀、炸、碰撞……声响，在战场上都响了起来。

一时间，四面城墙都陷了疯狂的战之中。

幸好柳铭淇明白，今天是关键的一天。

所以那四面城墙的八十位投弹手们，都集中好了神，飞速转动着大脑和眼睛，在最恰当的时候，扔出了木柄手雷。

甚至于经过这么多天的投弹实践，有不少的水准都有了极大的提高。

他们甚至在今天还玩出了花样。

比如就延长时间，刻意把木柄手雷抛出去炸的时间控制在了三个呼吸之内。

为什么？

因为这样正好可以落在墙垛下面一两米的地方。

飞溅的弹片正好可以把不断攀爬的室韦联军全部杀死。

这些一旦被掉，倒了下去，不但断了前面的的后援，还有直接这么砸下去，也能把下面的砸死砸伤。

但是，面对不要命的室韦联军，战况还是非常的惨烈。

柳铭淇连声催促索玄下去帮忙，但这家伙就打死都不动——来之前，刘仁怀就给他下了命令，倘若在战场上有半刻离开德王殿下的身边，回来后我就斩你！全家流放！

刘仁怀是什么？

身为京城的索玄当然明白，这位不仅仅是现在的江南总督，未来一定是丞相，而且是正丞相，百官之首！

皇帝之下就是刘仁怀，你说这样的说话，你敢不听？

当然了，也不仅仅是刘仁怀，他们来到这里后，廖石聪也发了话，大柱就不说了，那是迫不得已，但剩下的樊山和索玄必须片刻不离德王殿下，否则即便是有功，也要斩杀，并且他会立刻给京城写奏章。

樊山当然是没有问题。

除非他死掉，不然他不可能离开柳铭淇身边。

但索玄是真被吓着了，所以无论柳铭淇怎么讲，这位京城第一摔跤手、近战超级凶悍的高手，就是一动不动。

没办法。

柳铭淇只能让樊山竭尽全力的开弓帮忙。

这个远距离的助战，其实也是樊山的强项。

他最擅长的就是弓箭，百步之内，箭无虚发。

对于弓箭这一项，他比柳铭淇更加熟悉，所以他有着自己的节奏。

整个上午，他一共出了七十八支箭，死了七十八个最为凶悍的室韦联军，正好达到了体力消耗的正常水准，有些累，但不会疲惫。

连樊山都如此的累，更别说别的了。

短短的上午两个时辰，四面城墙上的军士就换了有三。

当然不是全部都死了，有一半都战死受伤，剩下的是因为太疲惫了，不得不被换下来。

到了中午一统计，在城墙上没有离开，正坐着喝热汤、吃包子的柳铭淇，拿到了统计结果的时候，也忍不住疼。

四面城墙，一共战死六千三百五十，如果把重伤必死的加上，差不多是七千，然后还有一千五百多受伤，几天甚至十天之内没办法回到战场上。

这么一算的话，锦州城内昨天还剩下的五万七千——包含了这几天伤愈归队的军士，一气就少了14%！

这还只是一上午！！

员的消耗是一个方面。

柳铭淇，乃至整个锦州城都依仗的神物——木柄手雷，在今天上午的战争中，一气用了九千一百多枚。

要是按照这样用下去，下午再用这么多……哪怕是昨儿晚上新到了四万枚，充其量也只是够再用三天的。

三天之后，倘若没有大的变化，锦州城只能靠用命去堆了。

看着这个数据，靠墙坐着休息的柳铭璟，只是愣了愣，便继续的吃着自己的包子。

他已经喝了三碗汤、吃了十个包子了，但还是没有停下。

柳铭淇看着他慢悠悠的吃东西的样子，还真有点佩服这个家伙。

在他的身上，你看不见任何的压力，有的只是龙虎猛。

现在北面儿城墙上的守军们，已经习惯了有柳铭璟充当灭火队员了。

反正哪里有搞不定的，哪里就有柳铭璟的身影。

他一次都没有让失望过。

而且柳铭璟从来没有受伤，哪怕是他有时候面对三五个原凶汉，也是如同摧枯拉朽一般，三两下解决战斗。

不过在他后面跟着冲击的突击队队员们，却已经死伤了十几个，差不多能换一了。

你说奇怪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