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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墨搂着她的脖子，又偷偷地闻了闻，像是在辨认什么似的。

黑暗之中，隐约可见她致无暇的小脸上表迷惑，像是怀疑，又像是不确定，随即笑嘻嘻地在王珂脖子上蹭了蹭，“你也好香……”

“你怎么跟狗似的啊？”

王珂又嫌弃，想要把她从自己身上“揪”下去，沈墨索把两条腿都盘到了她身上去，死活不放，王珂无奈，只好让她在自己身上“挂”着。

沈墨嘻嘻嘻地笑，在黑暗中看了她一眼，然后又闭上眼睛道：“我感觉跟你睡，每天睡得都好香……你身上味道好好闻……”

“我睡得一点都不好……”

王珂小声抱怨，“哪有你这样的啊，整天挂身上……”

“我抱枕没拿过来啊！”

沈墨小声咕哝，嘻嘻笑了笑，“还好有你在，也是软软的，香香的……抱着好舒服……”

“那你以后结婚了怎么办？也每天都抱着枕吗？”

“那怎么啦？抱枕放中间嘛。”

“哦。”

俩说到这儿，原本都很随意，却忽然就莫名地沉默了下来，身子紧贴着，彼此都没说话，也没动弹。

过了好一会儿，王珂才动了动，推她道：“睡觉啦。”

“我在睡啊。”

沈墨小声应，不过还是松开了她，在一个枕上并肩躺着，过了会儿，又被王珂慢慢地给怼了过去。

她哼哼两声，跟条虫子似的，慢慢蠕动着回到自己枕上，仍在一个被窝里面。

又过了会儿，她悄悄地在被子里面抓到了王珂的手，轻轻握住，感到那只手捏了捏自己，也无声地捏了捏她。

随后忽然听见王珂疑惑地问：“咦，你手藏哪去了？”

沈墨一下子睁大眼睛，冒出一个个问号，然后就见王珂慢慢转过，黑暗之中隐隐看到她脸上带着笑意，眼睛眨了眨。

沈墨这才反应过来，用另一只手打了她一下。

王珂侧过身来，笑嘻嘻地问道：“你刚刚有没有被吓到？”

“没有！”沈墨才不肯承认。

“瞎说，我都感觉到了，你刚刚身体都僵住了。”

“你才瞎说，你怎么感觉到的？”

“就是感觉到的！”

俩很无聊地抬着杠，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话题慢慢地跑偏了，沈墨往王珂这边凑了凑，小声问道：“对了，你有没有觉得，那个……傻妮，有点奇怪啊？”

王珂想了一下道：“是有点奇怪，感觉脑子不大正常。”

“我也觉得。”

沈墨赞同地点点，俩随即又聊起了一些从爸妈、亲戚中听到的一些奇闻，随后慢慢有了困意，才互相挨着慢慢睡着。

第二天早上，众陆续起床，到楼下小吃摊买了张饼，又买一盒冬瓜茶，共花一块五毛钱，一手拿一个，边吃边喝边慢慢往厂里面走。

“我以前一直以为温州那么有钱，温州应该很繁华的，原来也有这样的地方……”

临近厂里面的时候，几都吃完了东西，闲聊着说话，程娟看着路边旧的房屋，发表着自己的意见。

毛闪闪道：“这里是郊区嘛，而且也是镇里面。”

王珂道：“市区还是很繁华的，而且这里也比我们镇上好。”

“好像都说温州很有钱哎？”

“他们本地应该不住在这里吧？”

“这里也有本地吧？”

几个小声议论着，忽然听见后面有“哎”地喊了一声，房长安回过，看到是昨天才“认识”的那个傻妮——这是下班后几个孩子给他普及的称呼——小跑着赶了过来。

“你们来这么早啊？”

她仍是昨天的衣着打扮，手里面用塑料袋包裹着一张油饼，小跑着到近前来，用力撕咬了块油饼，边咀嚼边对沈墨她们说道。

宋棠正要开回应，她又追问道：“你们住哪里啊？”

“那边。”宋棠往住处指了指。

傻妮按她指的方向瞅了瞅，又回打量她们，然后才问：“你们住街上吗？”

宋棠想了一下，点一点，傻妮似乎有点惊叹，道：“那边房租多贵啊……哎，你们工资多少啊？他有没有给你们多一点工资？”

房长安在旁边撇撇嘴道：“我说了又不算，都一样的。”

“我不信。”

傻妮一点都不掩饰自己的表，“你们有关系，肯定给的钱多”的想法就写在脸上。

宋棠有点好笑，说道：“真的，我们也是普工的工资，一个月一千二。”

“真的？你们没骗我吧？”

傻妮又转看看沈墨、王珂她们，见她们都点，这才相信，又啃了油饼，说道：“那我比你们还多五十……不过我自己拿不到那么多，都给家里面寄过去啦，不过我寄的不多，因为都还得租房子，还得吃饭，要自己花钱的……”

“不像葛艳她们，她们都有男朋友，跟男朋友一起住，吃的喝的都花男朋友的钱，自己的工资都可以寄给家里面……我也想找男朋友，这样我就不用自己花钱了，但是没有喜欢我……他们都不带我玩……”

她絮絮叨叨自说自话，沈墨、王珂、宋棠她们有点好奇，也有点不可思议，等她说完，程娟问：“葛艳是谁？”

“就是前面那个，发鞋包的……她挺漂亮的对不对？不过没有你们漂亮。”

傻妮说着话，把最后一点油饼塞进嘴里面，随手将塑料袋丢到脚下，边嚼着边说，然后又看看她们，笑着说道：“我感觉你们都好漂亮，像电视里面的一样……”

没等其他接话，她又没没脑地把话题转到了别的地方：“你们家在哪里啊？是不是都很有钱啊？你们家那边有这里这么好吗？”

她指着道路前方一幢旧的六层楼房，新奇、惊叹、羡慕的眼神，眼光照耀之下，她似乎没有清洗净的脸上，并不大的也不明亮的眼睛里面像是有光，“有这样的楼吗？有没有这么高？”

她用手臂在空中划了个圆弧，比划了一下，“我在我们那里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高楼，还有这样的路……我们那都是山，还有树，还有小路……”

几个孩子互相看看，宋棠柔声问：“你家哪里的呀？”

“贵州。”

她往西边指了指，然后盯着宋棠看了一会儿，笑了起来道：“我可喜欢跟你说话了，你说话的时候好……”

她大概不知道该怎样形容，用两只手比划了一下，“就是听起来很舒服……还有你也是……”

她又指了指沈墨，也不管其他怎么想，继续对宋棠说：“我妈妈想要我嫁给我表哥，我不答应，他们就非要我嫁，我就跑出来打工了，我不想嫁，也不想回家……”

几个孩子面面相觑，宋棠小心确认着问：“表哥？”

“就是我妈妈的侄子……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叫表哥，应该是吧？”

她寻求确认般问，没得到回答，又道：“我听她们说了，我妈就跟我说过，你们这边不许结婚的……我们那边跟你们不一样，我爸妈就是这样的，当然还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