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着碗上门，母亲的笑声会更多一些，笑声更响亮一些，她的热会用好菜填满每一个客的饭碗，即使家里少吃一点，也不能怠慢了客，好在家里有两大饭桶，家里的饭菜每次都会多做一些。

小时候顾猛很讨厌有端碗上门，因为家里都吃不饱，哪里有多余的饭菜招呼别。

可是顾爸爸讲了一个小故事，让他慢慢地接受了这个不成型的风俗。

顾爸爸说，很久很久以前，在一个偏僻的小山村里，有一个可怜的孩子，三岁死了父亲，六岁死了母亲，小孩子孤苦伶仃，衣食无着。

村里也不富裕，没敢大发慈悲收留这孩子。

于是村里的老想了一个办法，让孩子每到吃饭的时候，端着碗沿着每家转，一家给孩子添一勺饭菜，让孩子饿不着。

到了冬天天冷，大家每在孩子衣服上缝了一片布，一家一片，补成了一件厚厚的百衲衣，让孩子冻不着。

那孩子吃着百家饭，穿着百衲衣长到了十六岁。

后来孩子离开了村里，据说跑到山上做土匪去了。

村里知道后一阵叹息，抱怨养大了一个白眼狼。

可村里的长者却说，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说也奇怪，村里以前经常遭到土匪骚扰，可孩子上山之后，土匪也没来过。

过了很多年，天下大，有很多敌进村子抢劫、杀。

那孩子带着土匪下山救援。

敌很多，土匪们杀一杀就跑了，只剩下那孩子一个继续杀敌。

直到杀死了最后一个敌，那孩子也倒在了血泊中。

死的时候，他的身上依然穿着那件百衲衣，厚厚的，像是一件铠甲。

村里就把百衲衣和孩子一起埋葬在村里，把他都当做村里的守护神，时时祭奠。

从那以后大家喜欢端着碗串门，不是为了求食，只是一种邻里往的方式。

听了父亲的故事，顾猛不理解，为什么大家不换着来，每管一顿饭？

记得父亲只是笑了笑，“一勺一勺是，一碗一碗是负担，可以长久，谁愿意一直背着负担？就连父母都不行！”

想起那个故事，顾猛感慨不已，忽然听到刘婶骂。

“芳妹你不知道啊，赵家那两个真是坏到脚底流脓啊！”

“咋了？”

“那狗的赵老大和赵老二带着一伙到我屋里蹭吃蹭喝，要吃吃炒，像土匪一样，我给他们做了一大桌子菜，花了几十块，他们吃席的时候，一直躲在屋里说悄悄话，一看就没有做啥子好事，临走了不仅没给钱，还不许我声张，真正是一群活土匪，芳妹，你家现在有钱了，可得注意点，小心被赵家那群土匪偷去了...”

“刘婶，赵兵他们几点来的？”顾猛出声问道。

“十一点多，赵兵赵军，派出所两个公安，还有三喇叭、刘歪嘴那一群混混子。”

“有许老三吗？”

“有，他后面才来的。”

顾猛暗暗心惊，怪不得许老三愿意掏三块钱收天麻，原来是在钓鱼执法。

他当时看到一万块，其实也想卖的，可忽然想起一件事，许老三去年买车还借了钱，他哪来一万块，这钱要是来路不正会很麻烦。

他讨厌麻烦，脆拒绝了。

幸亏拒绝了，不然高考就被耽误了。

不得不说，赵家这一手‘断前程’，玩得真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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