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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方才还讲到白渡老儿渡尽劫波的呢，而下一刻，却是变化陡生于肘腋之间。

越阳楼再催神力，清脆的碎声音重，妖刀‘暮垂雪’即刻就进一步楔到了白渡子蜕变的劫境之骨中。

天意如此？

天意如此个！

纵使借来的虐劫雷之力已然在两记“天打雷劈屠真龙”中消耗一空，说是百中不存一也不为过，可是而如今外物皆去，只剩下几分残力，从另一个的角度来看，他却是这会才显现出本身的真本事！

蛟龙之力何等巨也？、

足以翻江搅海、撼动震山！

‘漆水制龙五凶大纛’度融于越阳楼体内，和[脱鳞披甲转龙法]塑造的躯壳相结合，这就好比是天雷勾动了地火，寡遇上了郎，远超出一加一效果的恐怖怪力。仅仅凝聚于那骤然起的一刀之上……

此时此刻。

假如说硬要为这断首一刀赋予什么玄学的意境的话。

越阳楼认为，或许只是“他妈的”三个加黑加粗的大字就完全足够了。

没有任何的其余杂质影响纯度，也不包含任何的愤怒绪，他的炽热杀意，仅仅是纯粹的为杀死“白渡子”这个存在而发，不需要什么斩天裂地、也不需要什么开山分海，异常简朴的同时，也就是彻彻底底的杀之刀！

咔擦。

骨骼开裂的清脆声音再度响起。

先前的“天打雷劈屠真龙”就已经将白渡子的骨骼斩出裂缝，而如今这一刀循着已有骨锋向更处楔……

仅仅几个瞬间的功夫。

下一刻。

霜锋白刃掀起滔滔红，越阳楼手腕一转，一线寒光就从此长扬而起、绝云而去，遥遥斩断了几缕风尘，徒留半空中淡淡墨痕不散。

“喝……咳咳咳……”

伴随着最后几分气力的耗尽，他强撑着拄刀站稳，“咚”的一声，他也未曾来得及伸手接下同一时间坠下的，只得向前几步走去，这才从道散开的发髻，把这颗白发苍苍的沉重给拎了起来。

从天而降的冷大雨把一切都变得湿漉漉的。

而在滚了几圈之后，这颗原本属于“白渡子”的，自然也就沾上了混浊的泥浆，显得狼狈异常，只不过他嘴角最后仅剩的那几分温和笑意，却让他似乎像是未曾彻底死去一样。

轰隆。

沉闷的雷声从云层之上碾过。

越阳楼抬看着天空，抿着嘴，感受到挥刀之后，枷锁禁锢尽去之感，目光重新落回到白渡子的之上，心里却并未有见多大的绪起伏，只是低低的道了一声：“原来还能这么活。”

……

是啊。

原来是可以活的这么自在、这么轻松的。

不必思索恩怨纠葛、不必考虑憎仇，只需要轻飘飘的一刀下去，眼下……一切的况就和先前截然不同了。

轰隆，又是一声声的闷沉雷鸣。

只见那偶然闪过的电光照亮了黑暗的世界，和那无垠的天地相比，越阳楼那身后被拉扯极长的影，竟是如此渺小而不起眼。

“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哀吾生之须臾，羡长江之无穷。。”他想起‘赤壁赋’中的这一句，长久不语，沉默的拎着手中的，走进到了祠堂之中，将那些碎的不成样子的灵位碎片扫开，把‘白渡子’放到了案桌上。

忽然间，越阳楼开：“仅仅是被摘了下来而已，我知道你还没死。”

案桌上白渡子的睁开了眼睛，声音虚弱无力：“但是也接近了，不是吗？既然已经开始斩我见道，到了这个关，极尽一跃，不成道，即是一抔黄土罢了，纵使以[仙砂返魂箓]之能，亦是无法挽回已逝之物。”

“那你后悔了吗？”

越阳楼问出了这个他一直想要问的问题，眸子紧紧盯着白渡子的眼睛，想要从中抓住他每一分的神色变化。

……

然而，他最终无果。

白渡子笑道：“这么浅显的问题，我觉得你心里应该早就有答案了。”

“即便落到如今的地步，你心里也从未有过一丝一毫的后悔。”

越阳楼语气出奇的平淡：“虽然结果彻底偏离了原本的预计，但因为我此刻胜过了你，这对于想要复兴北道门的便宜师傅你来说，却反而则更是证明了北道门后继有了。”

“吾道长不孤也~”

假如不是没了手，此刻笑吟吟的白渡子，想来应当是要跟着鼓掌的。

虽然相处的时间可能都不到一天，可就像是真正的师傅一样，他见到越阳楼胜过了自己，不仅没有怨恨，反而还心里还满怀着喜悦。

他道：“此番要斩我见道，具体的苏醒时间其实连我自己也不清楚，可能成功、也可能失败，只不过唯一能确定的是，这身已经成就的劫境修为倒是不可能再退转了，不管逆徒你究竟怎么想，待到你也达到劫境之前，只怕是都无法真正来弑师复仇了。”

“所以呢？然后呢？”

越阳楼表平静，这是他在来之前就已经预料的事，即便从白渡子自己的中说出，现在也是不足以为奇。

“为师只是想说……”

他顿了顿，笑意变得愉快起来：“假如不想以后再身处这样的暗谋之中，重复一样的结果，在为师重新苏醒之前的这段时间里，你这逆徒，就想尽一切办法来提升实力，阻止为师吧。”

越阳楼呵出一气，嗤笑道：“纵使没有你这老货来说，我也一样不会停下来的，这也和彻底要杀死你无关。”

“好……那就这样吧、”

案桌上，白渡子的那颗像是放下了最后的心思，长呼出一气，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留下一句‘道牒早就已经给你准备好了’之后，悄然闭上眼睛，鼻下，就再无声息。

寂静中。

他的‘死亡’没有任何的奇异。

就像是再普通不过的一样，这个导致无功县数千化作活尸、漆水村背后十几年来无数“牺牲”为祭的疯癫道，也就这样轻易的，被沉默的越阳楼，找了个空地挖坑踢进去，留个土包和大青石块，算是称得上轻易的葬下了。

死万事销。

来时空空，去时也是空空。

纵使再度从长眠中苏醒过来，只怕那个‘白渡子’，也再不是真正的‘白渡子’了。

究竟到时候他是不是还要承担前生的罪责，越阳楼并不想在这个时候思考，男他也只是沉默的取出了那一坛来时就酿好的灵酒雷浆，把最后残余的劫雷气机也炼化了进去，自取三杯自饮，然后就毫不顾惜的，把酒坛和剩余的酒水都砸在了白渡子的坟，任由其湿润坟土，渗到里面去。

铛。

那一声清脆的脆响。

酒坛碎，这也意味着他和无功县过去做了诀别。

因为那里只剩下见到也只能徒添愁绪的无数活尸，相似不相同，已经没有他留恋的东西，从此不管是功成名就也好，还是客死他乡也好，命运坎坷如何，他都不应当再有顾忌。

他仰望天空，感受着如此切的自由轻松，也是笑了起来，高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