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着，左正阳、燕赤霞也飞奔过来，将书生搀扶起来，陆良生撑着他俩手臂，望去对面众。

“......往后，那洛河镇，陆良生在那里立碑，为亡者祈福，不知可否？”

夜色里，一道道身影沉默下来，他们也都是修道中，自然明白修道不易，自废修为，这种事，都替那书生感到心疼，何况，对方至始至终都未主动动过手，保持善意，真要再为难下去，不少都觉得脸红。

中间那位老道士见无说话，目光不由看去离火、聚灵两门，见他们也拿不定主意，老道士便是走上前，重重的拱起手。

“道友替师父担罪之孝，令感触，但当年无数生命被屠戮的罪孽，非道友这般自废修为就能轻易化解，不过今贫道不再打算迫，暂且放过此妖。”

“你们这帮来都来了，哼，又打退堂鼓，当真惜面子！”

镇海老僧懒得看他们一眼，不理会这些被他一句炸毛的修道中，目光望去陆良生，以及旁边的蛤蟆道。

“妖孽，犯下罪行，便是要伏诛，岂还能逍遥自在！”

掌中金钵一抛，金光顿时大盛，法净和尚急的大叫：“师父，不可！”

哗~~~

夜空之上，有着衣袍飘展的轻响，众视线中盛放的金光，忽然一暗，一件袈裟盖在了上面，卷裹着坠落下来。

“我佛不仅有怒目金刚，亦有慈悲为怀，普度众生！”

一个老僧着单薄僧衣，竖着法印唱诵了一句佛号，柱着九环锡杖叮叮当当慢慢走到镇海和尚中间，枯瘦脸颊露出笑容，微微躬身。

“师弟，罢手吧。”

这和尚，陆良生也是见过的，后来也听师父提起过，法号镇空，万佛寺有名的大德高僧，修道中陷迷惑，多有找他解惑，此时出现，令得越来越多修士垂下法器。

“既然镇空大师都如此说了，脆走吧。”

“正好，我也不想与这书生为难，此心常难有，难怪能蕴浩然气，走了走了。”

“唉，这次白跑一趟，有镇空大师作保.....算了，不说了，我知另有一处有妖孽作祟，我去铲除！”

“算我一个，等等在下！”

各种各样借，一拨接着一拨的修道中三三两两结伴离开，陆良生也难以久撑，抬手朝对面的老僧想要施礼，从未有过的倦意汐般袭来，摇摇晃晃在左、燕两中间一栽倒，昏了过去。

下一刻，燕赤霞将他抱起就往城里冲，被杨坚驱使士兵护送，飞奔去了宇文府。

......

“师兄，为何要阻我？！”

看着退去城门的一道道身影，尤其站在老驴背上回望来的蛤蟆道，镇海和尚咬牙切齿的一挥袍袖走了个来回。

“那妖孽，当年差点伏诛在我手中，这是一件大功德，将来圆寂好能飞升极乐啊！”

镇空老僧阖上双目摇摇。

“师弟，太过执着，生执念了。那陆良生挡去今一场杀戮，可谓大善大德，斩断了冤冤相报之业障，师弟又何苦，再将业障带回来？”

“你！！”

镇海无法反驳，瞪着师兄好一阵，转身拂袖离去，身形一跃，消失在黑夜之中，一旁的法净和尚连忙向师伯告罪一声，也去追师父去了。

满满当当的原因，空下来，风从这边吹去远处的山麓，坐在树梢看戏的画红宜狠狠一掌拍在树躯，震得大树树叶簌簌落下。

“就这样被了？夫君啊，妾身给你安排的路，为什么就好好走呢，非得要妾身亲自去一趟栖霞......”

话语忽然停下，画红宜猛地一转身，喝道：“什么？！”

树下候着的红狐妖、蜘蛛吓了一跳，循着骨夫的视线望去，林间暗，有着沙沙的脚步声蔓延而来。

星月清辉里，露出那一身道袍，双袖抚动，刺有阳八卦的图案，三妖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

影抬袖一拂。

瞬间，将画红宜，连带红狐、蜘蛛一起收袖中。

那影轻飘飘飞去树梢，目光望去长安城门方向，那边，镇空老僧转过身，两好似认识一般，互相微微点了点，又各自离去，消失在这片夜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