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府与礼部上午就会登门。”

“除了常规的小定礼外，宗府还会代表男方执雁作为贽礼。”

“之后，方要奉上回礼，文房四宝，绸缎衣料，还有衣衫鞋袜等。”

“再之……”

陈嬷嬷有条不紊地把小定礼的礼仪流程说了一遍，楚千尘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琥珀默默地记下了仪程。

楚千尘乖乖地由着地由着丫鬟们侍候她换上了那身青莲色的衣裙，然后，坐在梳妆台上，由陈嬷嬷指挥给她戴上了沈氏预先备好的一整套面，仔细地给她梳妆打扮了一番。

之后，楚千尘就跟着陈嬷嬷去往正厅，府里四处张灯结彩，布置得十分隆重。

距离吉时还有半个时辰，太夫、沈氏以及府中其他三位夫都已经到了，端坐在厅堂中。

这本是一个大喜的子，可是厅堂内却不见丝毫喜气。

在太夫、刘氏等看来，这哪里是喜事，根本就是侯府走了衰运了！

临近巳时，大门的方向就传来了“噼里啪啦”的竹声，好不热闹，跟着，便有一个婆子气喘吁吁地跑来禀道：“礼亲王妃与礼部左侍郎柳大来了！”

侯府上下也随之骚动了起来。

太夫、刘氏等皆是一惊。

礼亲王是宗令，礼亲王妃就相当于皇族的宗，比其他王妃多少高了那么一等，今由她亲自来下小定礼，可见宗府对这件事的重视。

礼亲王妃与柳侍郎大驾光临，侯府自然是大开正门相迎，今去仪门迎客的是侯府的大管事与王嬷嬷。

整个下小定的仪式都十分郑重，礼亲王妃足足带来了十八箱小定礼，每一箱都是沉甸甸的，箱子上绑着大红绸带，一派庄重喜气，甚至于连贽礼用的都是活雁。

太夫清清嗓子，客气地对礼亲王妃恭维道：“王妃您真是有心了，还特意送活雁作为贽礼。”

如今，时如今多用木雁进行奠雁礼，这活雁反而成了稀罕玩意。

“这是宸王殿下的婚事，皇上特意嘱咐了要隆重，怎么也不能委屈了宸王殿下是不是？”礼亲王妃落落大方地勾唇一笑，一副不敢居功的样子。

听在太夫的耳里，这却是礼亲王妃不得与宸王撇清关系。

王妃的意思是说，若不是皇帝让她来下小定，她是绝对不会来的。

太夫的脸上还是笑吟吟地，赶紧请礼亲王妃与柳侍郎坐下，心里更沉重了：谁都知道皇帝并不是真的这么重视宸王，现在皇帝越郑重，将来清算起来恐怕也越是不留……

太夫有些魂不守舍。

紧接着，礼亲王妃拉着楚千尘赞了几句“郎才貌、天作之合”的客套话，侯府的眷也笑着附和了几句，说着“佳偶天成”、“皇恩浩”等等，乍一看，宾主皆欢。

小定礼井然有序地进行着，每个步骤都是遵循着古礼来的，极其讲究，也极其郑重。

对此，沈氏十分满意，她这边一切都是比着嫡的仪制来的。

她拿出来的回礼更是令礼亲王妃心惊不已，比如第一盒的文房四宝样样都是品，其中的笔洗、砚滴、镇纸等全都是前朝古董；第二盒是一整套的官窑青花瓷瓷器；第三盒是满满一匣子的云锦，要知道寸锦寸金，这云锦可是贡品，一般那是求而不得……

方准备的每一盒回礼都是煞费心思，让礼亲王妃几乎要怀疑沈氏这是在为她的亲准备婚事了。

一个时辰后，走完了小定礼的仪程后，礼亲王妃和柳侍郎就告辞了，沈氏与刘氏等几个弟妹亲自送他们离开。

正厅里，只剩下了上首的太夫和下的楚千尘。

礼亲王妃他们一走远，太夫就变了脸色，原本嘴角的笑意刹那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周围寂静无声。

那些下们都感受到那种冷然的气氛，垂眸盯着自己的鞋尖。

太夫慢慢地饮了茶，不冷不热地开问道：“尘姐儿，你最近跟严嬷嬷学规矩学得怎么样？”

“祖母，严嬷嬷教得好。”楚千尘乖乖巧巧地答道。

琥珀也低着，心中暗道：是姑娘把严嬷嬷教得是挺好的！

前天，严嬷嬷还闹、还叫嚣呢，这两天，每天都在屋子里全然不敢闹了，安份极了，简直就哑了似的。

也就是每天婆子去送膳食的时候，严嬷嬷会客客气气地表示要见自家姑娘，琥珀也向楚千尘转达了，不过楚千尘说了：“先晾着她，自有她出场的时候。”

太夫上下打量着楚千尘，她温顺柔和的神与前几在庄子里那嚣张飞扬的样子迥然不同。

太夫只以为是严嬷嬷教训过了楚千尘，松了一气，暗叹：这宫里出来的教养嬷嬷调教起来，果然是有一套！这才短短几天，效果就立竿见影。

太夫又喝了茶，义正言辞地训诫道：“尘姐儿，严嬷嬷是太后娘娘赐下的，你可要好好跟着严嬷嬷学规矩，听嬷嬷的话，莫要辜负太后娘娘的一片心意。”

“你马上就要出嫁了，一定得把规矩礼数都学好了，方能不堕楚家姑娘的名声！”

太夫说得是冠冕堂皇，其实心里自有她的算盘。

万寿宴后，她跟着长子楚令霄反复商量了几次。

他们一致都认为皇帝恨不得宸王早点死那是显而易见、毋庸置疑的事，皇帝把楚千尘这么个身份低微的侯府庶赐婚给宸王只是为了折辱他，所以，他们侯府是绝对不能违抗圣意，不能坏了皇帝的好事。

虽然把楚千尘嫁过去是会让侯府与宸王府成为姻亲，也难免会多一些不安定因素，甚至于，有朝一也许会被皇帝迁怒、清算，但是，楚家并非那等无根基的寒门，楚家在宫里还有一个贵妃，还有二皇子呢！

相比之下，楚家与皇帝的关系显然更亲密，这就注定楚家永远都是坚定的保皇党。

如同长子说的那样，既然这道赐婚已经不可改变，那么，他们不妨往好的角度看。

比方说，他们只要把楚千尘给教乖了、教好了，以后，可以让楚千尘传递一些宸王府的消息出来，而楚家就可以拿去向皇帝敬忠。

想着，太夫的嘴角翘了翘，随即又归回原位，依旧是雍容高贵而端庄。

楚千尘乖乖地点着，默然不语。

太夫后面说的那些话，她根本就没听进去，思绪早就飘到了别的事上，心想着：今天因为小定礼耽搁了一上午，回去她得加紧，大造丸已经到了最紧要的一步，她晚上再熬一下的话，明晚应该可以做好了！

太夫觉得楚千尘明显比之前要规矩多了，心里还颇为满意，琢磨着严嬷嬷既然唱了黑脸，那么自家就应该唱白脸，软硬兼施，才能把楚千尘给彻底拿捏住了。

接下来，太夫就又放软了声调，哄道：“一荣俱荣，一辱俱辱，尘姐儿，祖母都是为了你好，不会害你的。”

“等你出嫁以后，自然会知道这闺中的子是最好过的，也会了解我与你父亲的一片苦心。”

“这出嫁以后在婆家能不能过上好子，终究还是要看娘家是否得力。”

太夫费尽唇舌地说这番话，就是为了哄着楚千尘心向楚家。

为此，太夫也只能彻底放弃自己那三万两白银，就当作用这笔钱来哄楚千尘。每每想起这笔银子，太夫依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