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苍白，整个看着疲惫不堪。

屋子里点着一个白瓷香炉，炉内散着云雾似的香烟，香味浓淡适宜。

太夫抬手做了个手势，示意楚千凰把她扶坐了起来。

“罢了，你二妹妹的子啊……就是像她母亲！！”太夫叹了气道。

太夫想着她昨天上午跪在宸王府外的事，想着一直住在穆国公府不回侯府的沈氏，就一肚子火，觉得沈氏与楚千尘这对母全都不是省油的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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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千尘不喜楚千凰，不让她进宸王府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太夫攥了攥手里的流珠串，面露不虞之色。

楚千凰眸光一闪，轻轻地给了太夫揉捏了几下肩膀，又道：“祖母，您别太担心了。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逸哥儿会没事的。”

楚千凰微咬下唇，目光游移，一副忧心忡忡却又强自隐忍的样子。

太夫注意到她的表不对，心里咯噔一下，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

太夫正想问，门帘一翻，进来一个娇小的圆脸小丫鬟，轻手轻脚地走到了近前，屈膝禀道：“太夫，二夫来了，说是亲手给您煮了参燕窝粥。”

顿了一下后，圆脸小丫鬟笑吟吟地又补充道：“二夫说，那是上等的血燕，是她特意派从江南采买来的……”

太夫闻言，眉皱得更紧了，冷淡地打断了：“让她回去吧。”

圆脸小丫鬟的笑容一僵，也不敢多说，又福了福，连忙躬身退了出去。

太夫冷冷地嗤笑了一声：“我还贪她一血燕不成！”

楚千凰忙劝道：“祖母，二婶母是一片孝心，您别跟她生气。”

一说起刘氏，太夫就是一肚子的火，觉得也就是她这个大孙把往好处想。

她抬手做了个手势，周围的那些丫鬟就退了出去，只留下王嬷嬷在一旁伺候着。

太夫冷笑着道：“你那个二婶啊，哼，连装样子都不会！”

“还有你二叔、三叔他们全都只想着自己，今天你父亲的判决才刚刚下来，他们居然就开始惦记起爵位了。”

“他们这一个个的平里帮不上忙，现在为了爵位，倒是记起了让媳凑到我跟前斟茶倒水送补汤，当起孝子孝媳来。”

太夫拉着楚千凰的手絮絮叨叨地抱怨着，越说越气，心疼长子。

“俗话说，长兄如父。可你那几个叔父，心里根本就没有你父亲这长兄。”

“他们几个实在是没良心，也不想想往是靠着谁才有他们的好子过，现在你父亲一出事，他们就抢起爵位来。”

“你父亲马上要被流放，这一路上肯定会吃不少苦，我愁得发都白了。可他们呢，一个个只挂心谁来袭爵，笑得欢天喜地，活像家里要办喜事似的。”

“……”

太夫好不容易等到楚千凰回来，滔滔不绝地把心里的怨艾与不满发泄了一通。

楚千凰抿了抿唇，把原来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她意识到了，现在不是说爵位的好时机。

现在爵位空悬，本来太夫是能够以先侯夫的名义，向皇帝请封新侯的，这一点她知道，楚令宇、刘氏等也知道，所以刚刚刘氏才特意来给太夫送什么燕窝粥想要讨好她。

不想，她这马拍到了马腿上。

楚千凰改了主意，顺手揭开茶几上的一盅汤盅的瓷盖，又捏起了一个汤匙，体贴地说道：“祖母，别气坏了身子。”

“我喂您吃点牛茯苓霜吧，这茯苓霜可以补气益脾、宁心安神，您最近食欲不振，吃这个最好了。”

太夫闻言，眸中带了几抹暖色，“凰姐儿，还是你孝顺。”

楚千凰舀了勺洁白如玉的牛茯苓霜喂到太夫中，温热的牛茯苓霜即化，让太夫觉得通身都暖了起来。

楚千凰一勺接着一勺地喂太夫吃着牛茯苓霜，顺着她的心意道：“父亲要流徒八百里，虽然比三千里要轻些，可这一路徒步前往，父亲这一回肯定是要遭大罪了。”

“祖母，我们是不是要帮父亲打点一下官差，再准备一些东西，派先送去流放地，总要尽力让父亲过得稍微舒服一些。”

太夫听楚千凰为楚令霄想得面面俱到，觉得舒心极了。

她握住楚千凰的手，慈地笑道：“还是你这丫贴心，你父亲没白疼你！”

王嬷嬷在一旁凑趣说道：“大姑娘真是贴心孝顺，对侯……大老爷和太夫都孝顺。”

楚千凰放下汤盅，又亲自给太夫倒茶，抿唇浅笑。

太夫喝茶去了去嘴里的余味，心里琢磨起打点官差的事，又觉得这事有些麻烦，疼地揉了揉眉心。

侯府现在失势，墙倒众推，根本就没愿意给侯府脸面，那些个故都不得和侯府撇清关系。

虽然楚家现在以为救驾之功而保住了爵位，但是，楚令霄还是被定了罪，被罢了爵，除了官，仅仅是个罪了。而楚家其他的官职都不过五六品而已，以后永定侯府在这个朝堂上恐怕要更加边缘化了。

这种况下，楚家只能依靠穆国公府了。

比如，想要帮楚令霄提前打点好流放地的官差，光靠侯府就不成。

太夫的眼睛晴不定地闪烁着，缓缓道：“你母亲也该回来了。”

对于穆国公府和沈氏在楚令霄的案子上一直袖手旁观，太夫心里还是有怨言的，可形势比强，现在的侯府正处于风雨飘摇之中，也只能求助穆国公府。

楚千凰眼睫颤了颤，担忧地说道：“祖母，我怕母亲不愿意回来。”

太夫的手指慢慢地捻动着手里的流珠串，心里已经有了个主意，沉声道：“你母亲从前不肯回来，是怨你父亲，现在你父亲都这样了，哎，一夜夫妻百夜恩，她怎么也该消气了。”

“况且，她就是不为着她自己，也总会为沐哥儿考虑的，沐哥儿就是她的命根子。”

“如果我愿意向皇上上折请封沐哥儿为永定侯，你母亲应该就肯回来了。”

沈氏是聪明，她该知道何为重，何为轻。楚云沐是嫡子，可吃亏在年纪实在是太小，如果自己上折请封楚令宇为新任永定侯，那也是合合理的，哪怕是皇帝也挑不出错处。

太夫能想到的，楚千凰同样也能想到。

楚千凰讥诮地微微勾了下嘴角，面上却不显。

在她看来，楚云沐年纪还小，一个五岁的小孩又怎么看得出他将来能不能撑得起楚家的门楣，而且，他根本就什么也没，就能坐享其成未免也太不公平了。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是她也知道如果她现在提爵位的事，太夫肯定不高兴。

楚千凰抚了抚衣袖，抬眼望向右前方，窗外，姹紫嫣红的秋菊开得正盛，阵阵菊香随风吹进屋子里，还有一片花瓣恰好落在了太夫的肩。

楚千凰抬手替太夫拂去了那片花瓣，温柔地应道：“祖母说得是。”

自楚令霄下狱后，这些子来，太夫觉得事事不顺心，今天听楚千凰说的话，是怎么听怎么顺耳，感慨还是这丫最贴心，有侯府嫡长的风范。

“好孩子，”太夫轻轻地拍了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