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足够刺眼了。

“裴、霖、晔。”楚令霄一字一顿地念着裴霖晔的名字，眼睛里简直要出火来。

他的眼睛没瞎，当然能看出裴霖晔看着沈芷的眼神分明就不一般，眉目含。

楚令霄的脸色先是红，再是绿，只觉得自己被戴了一顶绿帽子，上绿油油的。

楚令霄简直要气疯了，似有一个野兽在他心里咆哮着，他再也顾不上此刻仪容不整，气冲冲地下了马车，嘴里高喊着：“沈芷！”

他快步朝沈芷冲了过去，因为一条腿是瘸的，走路的姿态有些怪异，就像是一横冲直撞的疯牛似的，双眼发红，顶仿佛在冒烟。

如果眼神可以杀的话，恐怕沈芷与裴霖晔已经被他生生地撕裂了。

沈芷眼神漠然地在楚令霄身上扫过，目光中没有一丝感，仿佛根本就不认识这个，也没看到这个。

楚令霄再也映不到她的眼眸中了，沈芷不想看他，也不想与他费什么唇舌，平白费时间，费力而已。不能与畜生论是非！

裴霖晔冷冷地看着楚令霄，嘴唇微抿。他是从战场上披荆斩棘走出来的，那慑的气势根本如刀锋般锐利，杀气腾腾。

楚令霄明知道裴霖晔是谁，却还是指着他的鼻子质问沈芷：“沈芷，他是谁？！他是你的什么？！”夫**！

楚令霄恨得牙齿都磨得咯咯响，有哪个男可以忍受被戴绿帽子！

话音刚落，裴霖晔的右拳已经快速击出，一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在楚令霄的腹部，犹如一击重锤。

楚令霄闷哼了一声，踉跄着往后摔去，摔了个四脚朝天，狼狈不堪。

“令霄！”马车里的太夫发出尖锐的喊声。

裴霖晔朝楚令霄近了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躺在地上的楚令霄，只吐出一个字：

“滚！”

他这个字不轻不重，宛如一把刀子架在楚令霄的脖子上，透着嗜血的气息。

“……”楚令霄脸色一白，连呻吟声也卡在了喉咙，像哑似的。

他这次被关在天牢里，隔三差五就要挨一顿棍子，旧伤未愈，再添新伤，他已经被打怕了。

楚令霄毫不怀疑眼前这个男子的手上有过命，如果是在无瞧见的黑夜里，对方会毫不犹豫地取了自己的命。

楚令霄怕了，身子不由瑟瑟发起抖来。

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连滚带爬地朝马车跑去。

当楚令霄上了楚家的马车后，宅子内传来了沈云沐的声音：“外祖母，姐，表舅要走了吗？我得跟玄凤道别才行。”

穆国公夫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大门，面无表地朝楚家的那辆马车望去，那辆马车在车夫的吆喝下朝另一个方向去了。

穆国公夫这才慢吞吞地说道：“沐哥儿，你表舅还没走。”

沈云沐把沈千尘也拉了出来，笑眯眯地去跟裴霖晔告别，不过他与裴霖晔只说了一句话，与黑马玄凤却能腻歪地说上十几句，还意犹未尽。

小孩从到尾根本就没注意到方才楚令霄来过。

沈千尘却是知道的，她已经听江沅说了经过，不动声色地也朝楚家的马车望了一眼，嘲讽地勾了下唇。

裴霖晔与沈家一一告辞后，就上了马，策马离开。

“表舅，玄凤，你们下次再来玩啊！”小孩热地对着一一马挥手，高喊道。

穆国公夫目送裴霖晔离去的背影，唇角翘了翘，眼底浮现了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心不错：楚令霄只是儿生中的一道坎，现在他们已经和离了，意味着男婚嫁各不相。

儿还年轻，总不能一辈子一个吧。

裴霖晔很不错，今年三十一岁，到现在都没有成亲。

他自己从来没说过，但是穆国公夫与穆国公全都看出来了，裴霖晔喜欢儿，他一直等着她，默默地等了很多年。

穆国公夫的眼眶泛起了一种酸涩感，忍着泪意，又一次后悔了：他们当年真不该因为报恩而定下这门亲事，害了儿半生。

不着急。穆国公夫在心里对自己说，裴霖晔如果真的是有心，应该也不会急在这一时半会。

穆国公夫也从没跟沈芷提过裴霖晔的心思，她知道儿还需要时间来愈合心中的伤痕，缘分不能强求，一步步来吧。

“外祖母！”这时，沈云沐拉了拉穆国公夫的裙裾，把她从思绪中唤醒，“您下回要不要来我们家小住？我家的位置可好了，离三姨母家很近，只要走两条街就可以去找七娘玩。”

“三姨母、三姨父带七娘去冀州的温泉庄子玩了，再过几天应该就回来了……”

“小话痨”一个就可以絮絮叨叨地说很久，一会儿与他外祖母聊天，一会又指挥着下帮他搬东西，兴致勃勃。

对他来说，今天不仅仅是搬家而已，他还将在有属于自己的屋子，沈芷住正房，他会住到东厢房去，还会在东厢房划出一间当他的书房。

沈云沐一下子就觉得自己长大了，是男子汉了。

他拉着沈千尘一起陪他整理书房，宅子里已经有粗使婆子打扫过，净整洁，那些大件的家具也都安置好了，但还需要布置。

沈云沐小小一个，主意特别多，还吩咐丫鬟把他说的都记下来：

“书桌就放窗边，然后要养一缸金鱼跟睡莲。”

“这里靠墙要有两个书架。”

“这里就放多宝格。”

“这面墙我想挂一幅画，那里放一个熏香炉。”

“还有，书房里要有一张美榻，我读书累了，可以歇一会儿，用一道屏风挡起来好了……”

“……”

沈云沐沫横飞地说着，沈千尘忽然觉得他描绘的格局有些眼熟。

沈千尘眨了眨眼，在书房中转了半圈，抿唇笑了。

难怪她会觉得熟悉，这小孩分明是模仿了王爷外书房的格局。

小孩看来很仰慕王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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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千尘心念一动，想着回去就让顾玦给沈云沐画一幅画作为乔迁之礼，嘴里对沈芷道：“娘，我已经定好了牌匾，后天就会送来。”

她定的牌匾上写着“沈宅”二字，有了牌匾，这里才算是一个家。

“还是你细心。”沈芷笑了。

搬家的琐事多，她也就没着急去订牌匾，想着等安顿好了，再订牌匾也来得及。

她的儿真是能，她考虑到地，没考虑到的，儿全都替她想了。

小小的宅子内，气氛和乐，一家有商有量地布置着宅子，浑然不觉疲惫。

这一天，沈千尘直忙到了下午申时才离开沈宅。

马车驶出武清街后，沈千尘忽然吩咐道：“从永定侯府绕个圈子吧。”

琥珀立刻打开车厢前面的一扇小窗，对着外面赶车的车夫吩咐了一声，然后又关上了小窗，笑道：“王妃，二老爷瘫了，听说这些天火气一天比一天大，今天大老爷出狱回侯府，恐怕侯府今天会很‘热闹’！”

车夫立即就驾着马车改了道，往永定侯府所在的松鹤街驶去。

如同琥珀所猜测的那样，永定侯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