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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王想和稀泥，不愿轻易表态，坐在一旁麻木地喝着茶，而礼亲王的表却是越来越坚毅。

他的右手猛然握成了拳，也停止了叩动茶几的动作，轻声道：“以顾玦的子，也不会允许自己把身家命赌在一个小孩子的身上。”

礼亲王把语速放得很慢，语气很平静，也很冷静。

张首辅的几句提点让礼亲王忽然间犹如醍醐灌顶般，想明白了。

有些事是无法逃避的，终究还是要面对。

任何一个都不是一成不变的，太子会变，皇长孙会变，顾玦也会变。

等到十几年后皇长孙长大成，顾玦肯定会有自己的儿子，届时大齐需要面对的问题，就不仅仅是皇长孙容不得下顾玦，还要看顾玦父子怎么想，恐怕大齐会再次迎来一场腥风血雨。

变数太多了，未来也太难说了。

一切的源就是太子，太子要是身体好，那么顾玦会远去北地，封个藩王，朝廷也就可以安稳了。

但现在，就不行了。

杨玄善也明白张首辅与礼亲王的意思，默默点。

顺王继续保持沉默，他来也是想看看礼亲王到底是什么打算，反正他以礼亲王马首是瞻就是了。

众无声地换着眼神，屋子里静了下来，久久没有声音再响起。

这一，张首辅等在太阳落山前就陆陆续续地离开了礼亲王府，一部分去联系宗室，另一部分去跟其他阁老们沟通，各司其职。

这是一个异常寂静的夜晚。

树欲静而风不止，这一晚，夜风呼啸不止，枝的花朵花苞被吹落了不少，让有种置身秋的错觉。

次一大早，以张首辅为首的六部阁老以及礼亲王为首的一宗室王亲们一起进了宫，求见太子顾南谨。

每个皆是面色凝重，今会出现的这些在某种程度上都已经达成了一致。

“参见太子殿下，太子妃！”

众齐聚东宫，一个个神肃然的对着顾南谨与太子妃躬身作揖。

时隔半个月，这还是张首辅等第一次见顾南谨。

上一次在养心殿的正殿看到顾南谨时，就是他倒在血泊里生死不明的样子。

众的第一感觉就是太子清瘦了，也苍白了，衣袍空地挂在身上。

他依旧高贵、儒雅，气质沉静；可又似乎变了，沉静之中多了一恬淡，有种看尘世的平静。

眼前这个太子熟悉而又陌生，再不复这个年纪有的生机勃勃。

想着太子身上发生的那些事，众臣心中愈发感慨，同时目光不由地瞥向了太子妃。

子不可参政，太子议政，从前太子妃是从来不手的，可今太子妃却出现在这里，可见太子要说的事十有八九就是“那件事”了。

“平身。”顾南谨的声音温文一如从前，只是声音略显虚浮，中气不足。

他负手立于窗前，俊逸的面庞上神庄严从容，平和如一池静水，徐徐道：“孤今天叫你们来，是因为国不可一无君……”

众掀了掀眼皮，有不动如山，也有忍不住彼此换起眼神。

他们已经做了决定，他们就是豁出去，也只能阻止太子登基。

哪怕将来史书上对他们今的行为必然会有所诟病，甚至猜疑他们是否被宸王收买，为了大齐的将来，有些事也终究得有去做。

当初他们犹豫不决，事才会发展到这个地步，这一次，他们不能再踌躇了。

礼亲王定了定神，正想着要怎么劝，就听顾南谨语气平静地又道：“孤想请九皇叔登基。”

“……”

“……”

“……”

霎时间，殿内所有的声音就像是在这一瞬离众远去似的，周围像是极度的寂静，又像是喧嚣不已。

旭的光辉透过窗户投在顾南谨的脸上，把他的脸分成了两部分，一半莹白如玉，一半讳莫如，尤其是背光下的左眼在淡淡的影中尤其幽，庄严、坚毅、冷静，而又超然。

众皆是地望着他，一动不动，都被他刚刚的这番话震慑住了。

太子妃低眉顺眼地站在那里，纹丝不动，显然早就知道顾南谨要说这个了。

礼亲王与张首辅不由面面相觑，都在心中发出由衷的感叹声，太子不愧是他皇祖父仁宗皇帝教出来的一国储君，他心里是看得极为透彻的。

其他也在暗暗地对视着，按照礼数，他们这个时候该劝太子三思。可此此景，众都有些说不出来，他们来之前，都没想到太子能有此觉悟。

顾南谨的神很平静，仿佛他方才说的不是什么惊之语，他放弃的也不是皇位，就好像这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他继续说道：“我体弱身虚，无法处理国事，难当大任。”

从这一刻起，他从自称“孤”改为“我”，也是宣誓着他的决心。

“我这个太子无能，没能劝阻住父皇，才会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而且，父皇之死也算与我有关，不孝之也没有脸面继位。”

子不言父过，哪怕顾南谨也知道顾琅大错特错了，说起这件事也只能尽量的委婉，苦涩之意溢于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