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确定是什么时候留下来的。

她仔细观察了一会儿，折回来准备先进西厢房。

“叶医判担心脚下，虽说西厢房没有被烧，但也摇摇欲坠，您注意危险。”

叶文初应是，进了西厢房。

院中，圆智冲着慧灵翻了个白眼，大有衣锦还乡荣归故里的感觉，纵然这里和他的故乡全不搭噶。

“这位大师，您是……”慧灵看着有点眼熟，圆智告诉他，前几天来挂单被驱的和尚。

慧灵很惊讶：“被驱？法华寺每天都有大师来，不可能驱走任何一个。”

“是你们住持让一个叫慧通的赶贫僧的，这难道还要骗你？”圆智嗤笑一声，“虚伪！”

慧灵摇：“托大称您师弟，您说慧通赶走您，那贫僧去将他请来。”

大周和尚的辈分，是按照法号里的“慧、圆”等字排辈的，慧在前，圆在后，所以慧灵说托大喊他师弟。

“喊吧，贫僧难道还捏造？”圆智道。

圆智在院中和慧灵吵架，叶文初和马玲站在房间里。

房间里有明显被刚刚住过的痕迹，地上有瓜子壳，花生壳，还有一条小孩用过的尿布，掉在桌后。

炕上有躺过，但被褥等在柜子里没有取出来。

桌子上的茶盅里都有用，一共八只全部用了。

叶文初喊了个小沙弥，问道：“禅院被客退房后，你们通常多久过来打扫？”

“这个院子早上才短租的，夫离开两刻钟就起火了。如果没有起火，我和师弟约莫也快到了。”小沙弥道，“平时不忙，我们顶多间隔两刻钟半个时辰。”

叶文初颔首，走到院中来，圆智还在和慧灵较劲。

她问慧灵：“能进去了吗？”

“可以了，那贫僧就找武僧来，帮您进去将受害抬出来。”

叶文初道谢了。

她来的时候，就拿了叶俊的半旧长褂，现在换下裙子，做事方便很多。

武僧准备好，裹住了手脚，准备进东厢房。

隔壁的租客指着窗户：“我听着在窗户这的喊声，就、就靠着院子。”

“声音不大，也很弱。”

因为是禅房，里面几乎没有家具，大梁也没有倒塌，武僧们很快找到了死者，他们用门板将死者抬了出来。

死者已经枯焦。

放置在院外，叶文初看着愣了愣，蹲下来用手擦了一下死者的腰腹处。

没有衣服！

烧焦的表面，没有留下任何布料缠过烧焦物的痕迹。

也就是说，死者至少在被火烧以前，是全身赤罗的。

“帮我看着这里，我进房间看看。”叶文初叮嘱马玲，她进来禅房。

房间的格局是进门对着很大的炕，炕尾有柜子，房中间是桌椅，靠墙有洗脸架和一个小立柜，除此以外没有别的东西。

这样空旷的房间、不点灯的白天、不烧炕的夏天，怎么直接起火烧死了一个成年男？

“就是这里。”一个武僧跟着进来，告诉他死者的位置，是横躺在炕上的。

叶文初蹲在烧毁的成碳的桌椅前，捻了一点灰烬闻了闻，有一焦油气。

和她想的差不多，这个房间是被淋了桐油烧起来的。

“火烧起来后，你们用了多少时间灭火的？”

武僧回道：“我们多，前后两刻钟左右。”

东西少，也是关键因素。

叶文初用帕子擦了一下炕，倒也没有什么，柜子里的被褥等烧完了。

可以判断，起火点就是死者的身上。

她现在怀疑，死者很可能在起火前，就已经死了。

她和武僧道：“我看屋子不会倒塌，能不能请您带进来，将里面细细的整理一遍，帮我看看，有没有任何，不属于禅房的东西，包括脚印。”

“可以。”武僧这就去找，叶文初到院子里，让将门板加高，她开始验尸。

验烧焦的尸体，先判断是生前还是死后被烧。

死后被烧，尸状比较明显，比如挣扎的痕迹，动作扭曲以及其他的伤痕。

但这具尸体，更容易查证，因为他的脖子上细看后，就有非常明显的，被锐器割裂的痕迹。

这种气管和动脉都割断的手法，像很有杀经验的所为。

她看过一些尸格，通常上手割断对方气管和动脉的，以仇杀为主，不留余地。

“死者男，四十到四十五岁，身高五尺八寸，身形强壮。”

“咦，”叶文初检查牙齿，和外貌，顿了顿，取了帕子擦死者的顶，随即抬看向圆智，“你来看。”

圆智蹲下来摸了摸，也惊奇地看着叶文初：“没毛。”

如果有发，是不可能烧得毫无残留的。

在庙里，没有毛的男子，总不能那么巧是个秃香客！

慧灵也过来看。因为死者五官辨识不出，身形也完全没有辨识度，所以他也不知道：“像是个和尚，难、难道是我们寺里的？”

他说完脸色大变。

叶文初道：“劳驾您通知全寺集合，点一点。”

慧灵去办事。

叶文初继续查案验尸，初步判断，死者的死因就是脖子上的伤，身上不见其他的外伤，也没有打斗的痕迹。

死者罗体，周身没有任何外物。

但也不是毫无收获，死者因为是躺着，翻身后，居然还依稀辨识到，死者后腰的部位，有一个颗痣。

慧灵赶回来了，脸色煞白地看着叶文初。

“慧通师弟，不在！”他说着，看着那具面目全非的焦尸。

寺中的住持大师等全寺僧都来了。

“他有没有什么特征？”叶文初道，“比如身上有痣，牙齿掉了几个。”

慧通的徒弟朗空举手道：“我师父的后腰上，有一颗痣，师父还掉了左边上下四颗板牙，他一直说左边不能咀嚼，只能用右边。”

叶文初看了牙齿。

“是的。上下少了四颗牙。”叶文初颔首道。

身份就很明显了，是庙中的一位叫慧通的和尚。

庙中的和尚们，各个神色都很古怪，一则是因为慧通死了，二则是因为，慧通是罗体被烧死的。

这种死法，对于无欲无求身家清白的和尚来说，有点尴尬。

叶文初让将尸体用布盖上。

八角已经和周围的住客聊完了。

“小姐，就是这位先生说他听到了有喊救命。”八角带着一位三十几岁，商打扮的男子，男子高瘦皮肤黑黑的着外地的音，他道，“确实听到了，我就住这里，原来里面是住着一位夫，带着一家子仆从，后来夫走了，我就没在意。”

“然后，也就两刻钟，隔壁起火了，我从屋里跑出来，就听到房里有喊救命，声音不大，很弱。”

“我没有看到，就感觉在窗户边上喊来着。”

“我也不敢进去，就敲脸盆喊庙里的来。”

两个小沙弥证实了他的说法，但小沙弥没有听到有喊救命。

“真、真的，我真的听到了。”高瘦的男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