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迹？”

“山神在帮助汉。”

“也可能是卓赫拉公主的鬼魂，偏要和焉耆王作对。”

尉犁、焉耆、危须开始窃窃私语，连匈也禁不住战栗，对那座在阳光下闪着晶莹光芒的关城，再没有一丝想法。

就是个冰坨坨啊。

他们每年冬天都要与冰雪打道，知道沙子被冰冻死后，有多硬！

别说木制的工具，哪怕是铁矛和鹤嘴锄，都不易撬开！

更何况迎接匈的，还有密集的弩矢。

醍醐阿达是勇士，但不是蠢货，他没有再迫众上前，而是站在原地，看着自己呼出的气息瞬息间变成白雾，而堆积在路旁的雪，哪怕被阳光直，也没有融化的迹象。

他知道，在开春前几个月内，西域的天气会一比一冷，冷到整条孔雀河都被冻结，冷到贸然外出会冻死。

而眼前这座冰与沙的关城，将会安然无恙地渡过冬天，直到被春暖洋洋的太阳晒十数，才会慢慢融化松散。

但那个时候，以汉的尿，肯定已经在这沙城背后，建起一座真正的铁门关了！

“撤。”

醍醐阿达泄气了，他知道，和在楼兰时一样，这件事，已经不是自己能独自解决的了。

而远处的关城上，汉军士卒穿着厚厚的冬衣和防滑的毡鞋，手持劲弩强弓。当发现敌过来时，他们都高高举起武器，发出了一阵高呼，看到他们在知难而退，则又发出了一阵讥讽嘲弄之声。

在呼声中，一个戴毡帽，手笼在袖子里的年轻汉吏，被推上了城。

“任侍郎真妙计也，以水灌沙，一夜成城！”

关隘上下，数百脸蛋冻得通红的汉军将士都在朝他欢呼，也将任侍郎的名，第一次传到了匈耳中。

任弘擦了擦鼻涕，一挥手道：

“还不够，得让关前的地，再滑一些！让敢来送死的匈，能在上面溜冰。”

“诸君，来，与我一同送送胡虏。”

任弘吆喝着将士们跟自己一起，解开厚厚的纨绔，或者撩起下裳。

大家嘻嘻哈哈，你推我挤地站在城，枪一致对外，瞄准渐渐远去的敌。

“三。”

“二。”

“一！”

在任弘倒数下，上百冒着热气的急流涌而出，划出一道道抛物线，真是蔚为壮观，豪气。

这是汉军对死敌最无的嘲讽。

寒风从谷外往谷里吹，将骚味带到匈面前，虽然已隔着三四百步，但醍醐阿达却沮丧地感觉到。

那些热乎乎的水雾，已如同掌般，直接呼到了自己脸上！

他默默转过身，背对讥讽，咬着牙，咽下被算计后失败的苦果。

醍醐阿达努力记住那个汉语发音:

“任侍郎？任侍郎！这便是你的名，我记下了，你将是我醍醐阿达的死敌！”

……

ps：第二章在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