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青壮为卒，再由郡城提供够小月氏义从骑家眷吃的粮食三万石，使其没有后顾之忧，我可以保北部安定！”

浩星赐看了任弘良久，最终才点了点：“便依道远。”

……

要太守放权可不容易，虽然只有区区两个县的民兵武装，但这却是任弘拿到手最大的兵权，别看小月氏组成的“义从骑”多，可关键时刻根本靠不住，反而是令居县那些“刁民”让任弘有种信任感。

“有道远坐镇北边，老夫便无忧了，眼下只剩一件事……”

等辛武贤先告辞后，任弘正要走，浩星赐却叫住了他。

“道远发给朝廷奏疏，已发出去了吧？”

任弘解释道：“事关金城安危，没来得及给太守过目。”

“你又不是老夫下属，自有奏疏之权，当然不必经由我手，只是道远，你没有算一算，上奏抵达长安时，是什么子？”

“算过。”任弘叹息道：“从金城郡到长安，一千六百里，驿站飞骑行七八足矣，若路上不耽搁，奏疏抵达未央宫尚书台的子，应该在正旦前夕，或者当天。”

浩星赐已经很多年没回长安了，但却依然记得正旦的喧嚣。

“正旦前几是朝廷最忙的时候，大傩从未央宫演到长安城，讲究的是驱邪，辞旧迎新，把坏运气留在旧岁，让新的一年国泰民安。“

“正旦当，未央宫前殿还会举行大朝会，公卿百官和外国使节依次上前为天子拜贺。陛下往往会赐下酒宴，作九宾彻乐，还有百戏表演，又热闹，又喜庆。这次遇上了六年一次的改元之岁，肯定会更加隆重。”

浩星赐看向任弘，让任弘搞不懂他是好意提醒，还是试探。

“而在这普天同庆的好子里，你一封金城羌的奏疏递上去，恐怕不太妥当啊，道远当时就没叮嘱你派去的，故意在路上耽搁一两，避开正旦之岁？”

任弘想了想道：“我当年在西域为使者时，遇上兹反叛，匈南下，虽然找来了乌孙援兵，但若抵达台晚到了半个时辰，台数百汉军就要全军覆没，我有些要好的袍泽，恐怕便再也看不到了。”

“军如火，不敢不急，大汉之所以在道路上设置驿站，让邮使如飞，就是为了让边及时抵达长安，叫朝廷及时应对。”

“所以别说迟几天，就算迟半个时辰，都可能对形势产生影响，够打完一场鏖战。若因我的迟疑和私心，让金城郡多死了几百几十，我便是大汉的罪！”

浩星赐感慨道：“道远素来圆滑，但没想到，你骨子里，却是一心为国啊。”

曾几时何，浩星赐在贰师军中拼杀时，也有过这样的岁月。

然后便尝到了代价。

他好意提醒道：“但道远的苦心，旁是不会理会的，你的奏疏可能会毁了正旦欢宴的气氛，让天子、大将军不快，也扫了不少的兴。再加上你身为护羌校尉，此番羌，虽是先零杀害汉使，但与你脱不了系，道远知道后果么？”

“知道。”

任弘吸一气，震天的战鼓再一次响起，敌绝不止是西羌先零，还有朝中各色等。那些在他掌控雷电一事时改了风的儒生，那些被霍夫授意抨击他，却被霍光按下的御史，这次逮到机会，恐怕要火力全开了。

“正旦一过，朝中对我的弹劾，将如疾风骤雨！”

……

ps：第二章在23点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