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则被安排了最靠近恭桶的床位，两常也是什么腌臜地方都呆过，随意躺下了，却见一个汉子忽然翻身爬起，凑到墙边，鬼鬼祟祟不知道看什么。

阿四坐在铺上对那边看，阿三翻个身，拉住了他的手，轻声道：“哥，别惹事，别招眼，咱们等会还要出去，去接药包呢……”

阿四也便躺下了，却听见那边扒在墙上的发出叽叽咕咕的笑声，又不耐烦地道：“今儿新来的两个，怎么还不脱呢？”

旁边有道：“那两个脸盘子一般，身条儿可真好，我喜欢那个杏花，**真是大。黄麻子，看够没有，该到我了。”

另一个道：“我倒觉得梅花的生得好，又挺又翘，走起路来，那个销魂哦……”

阿四霍然起身。

三两步到那铺前，一伸手便将那扒着墙上偷窥的家伙揪了起来。

然后他低，想看看那怎么回事。

却在这时，听见对面一声冷笑，随即白光一闪，一个冷硬的拳，猛地穿而出，砰地一声，击在他的左眼上。

阿四：“……”

对方传来梅花冰冷的声音。

“登徒子，再看挖了你的眼！”

阿四：“！！！”

他想说话，奈何对面动作极快，木棍一塞，将又堵上了。

阿三扑过来，震惊，“哥，哥你这是怎么了！谁打的你？”

阿四缓缓转过，挂着硕大的一个青黑色眼圈，忽然转身，砰地一声，一拳打在方才偷窥的黄麻子左眼眶上，“登徒子，再看挖你的眼！”

……

当天阿四气得没睡着，半夜去墙边接了伪装的药包。

早上起来，迎面和杏花梅花撞上，杏花诧异地看着他的脸，梅花一怔之后，哐当一声将手中的水盆砸在地上，水溅了阿四一脚。

阿四又想吐血了。

……

雨又开始淅淅沥沥地下，铁慈坐车去河泊所。

飞羽没跟着，因为萧四老爷派传话，说河泊所近期有学生去历练，员定额已满，最多只能再要一个。

又说老太太听说来了个绝色美，老家喜欢漂亮孩子，想见见飞羽姑娘，一大早派来请了。

铁慈和飞羽都明白，萧家虽然出面送自己去河泊所，但是必然是要留下一个质的，所以飞羽笑盈盈地便上了萧家的马车。

铁慈并不担心她，萧家可不过这魔。

到了河泊所，被带院子的时候，看见顾小小在那官厅之内坐着，案账本堆得山高，手底下算盘打出了虚影，忙得也不抬。

河泊所是小型官署，一般顶多官员两，称为大使副使，下辖配攒典一，负责官署里各类杂事。管理这景江上下游数百里水域的渔业收税，水域丈量，本朝还兼管河堤修建整饬之事。

原本水域是无管理的，大乾开国皇帝建国之前和争雄，对方是渔家子出身，据水米丰饶之乡，大收渔利，充为军费，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将大乾开国皇帝打得抬不起来，因此大乾立国之后，便派了专下来丈量水域，课定渔税，以作对地方财政的补贴，最多的设置了几百个河泊所，随着水域的泥沙淤积，河流改道等种种原因，很多原本渔利很高的湖泊渐渐所得无多，别说贴补财政，都抵不上设立河泊所的耗费，因此又裁撤了许多。

铁慈记得在朝时看过全国各地渔税册，三白河泊所的渔税一直不是很高，定额也低，但是又达不到裁撤的标准，属于那种不死不活维持着的。但是她一路沿江看过来，三白河水流湍急，鱼类丰富，所得应该远超渔税册上的数字才对。

顾小小就是看出这里的问题，才提前来了河泊所，萧家如果把持地方财政，县衙里应该也可以看出端倪，但是县衙防备定然严密，她要去县衙，萧家一定会作梗，倒是小小的渔税，惹不出大风，萧家才能放手。

铁慈想的是以此为突，另外，三白河年年报灾，户部拨下来的修堤银子可不是小数。若真修得牢固，怎么会滑处处。

前来迎接她的是官署内的攒典，显然十分忙碌，说是县衙下了令，要先给三白河清淤，挖出来的淤泥修堤，也好节省一部分支出，如今正在调船调，随手招了两个过来，道：“你们且给这位叶公子说道说道，你们是同窗，说话也便利一些。”

双方对面，都怔了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