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上了墙缝。

底下噼啪一声炸响，阿四猛地往后一倒。

丹霜吓了一跳，对着底下大喊：“阿四，阿四！”

好一会儿才隐约听见阿四道：“……快走！你们快走！”

底下又起了烟雾，梅花砸出石子，底下哎哟一声。

丹霜骑在断墙上大叫：“你不赶紧爬上来，我就把你半夜墙上挖偷看我和对着我流鼻血的事儿说出去！”

底下吭地一声，似乎被气着了，片刻后，阿四顺着墙游了上来，梅花看得眼睛一亮，正要赞一声问他先前怎么不游上来，就看见阿四泄了气般又往下滑。

丹霜什么也来不及想，双手抓住墙边，两只脚往下一滑，“抓住我的脚！”

她的双脚被抓住，阿三和赤雪在旁边合力，把两往上拽。

火顺着地面追上来，眼看要追上阿四，丹霜双腿用力，猛地弹起，呼地一声，竟然生生靠腰腿之力，把阿四送过了缝隙。

墙壁上几东倒西歪撞成一团，再跌下墙面，外原本是有火的，托赖一直下雨的福，并没有真正燃烧起来，不然这里到处长，四面空旷，一旦烧起来，几翅难飞。

几个滚了一身的焦炭泥泞，在湿漉漉的地上喘息，忽然阿三爬起来，拨开长，走了一段，指着地面说，“他们从这里走了。”

长底下有清晰的脚印和辙印，阿三伏在地上闻了闻，道：“就是那群，我还能闻见那种药包的味道。”

阿三鼻子极灵。

阿四也能确定那孩子确实抱上了车，中间没有下去过。显然对方带走孩子，炸了马车，又在这里得接应，重新上了马车去目的地。

阿四撑着要起身，被阿三拦住，那边赤雪也对丹霜道：“你受了伤，且待着，我去跟着瞧瞧便回。”

拿到萧家的把柄对于太很重要，赤雪不想放弃。

“你不会武功！”

“我有自保之力。没事。”

朝三也想完成飞羽的命令，站起身道：“我和你一起去，你俩找个地方先好好养伤，我们不惹事，远远跟着，发现不对就回。”

慕四还想反对，朝三已经和赤雪双双走远。

丹霜倒没什么，赤雪一向有主意，慕四却不习惯，朝三向来都是听他指令的。

慕四眯起眼睛，恶狠狠地看着前方朝三愉快消失的背影。

小兔崽子，胆儿肥了！

……

夜，铁慈进河泊所的时候，隐约还是听见三白河那边河水翻腾汹涌的咆哮声。

这天气，让连心都湿甸甸的，仿佛一些不好的预感，如顶霾云一般沉沉压下来。

三白堤那边的百姓在连夜活，原来的沙堤上次只是简单合拢，后续还有多处要修补，要赶在可能的秋汛之前补好。

水位越来越高，又近那晚掘堤时的水位了。

河泊所的官员们今晚也都不在，大抵是上堤去了。

为了撇清顾小小的关系，铁慈让顾小小去堤上清点新一批送来的材料。自己潜了河泊所账房。

账房不过就是一间小屋子，独立而突兀地竖立在公署院子西侧，两侧有些花树，四面不靠。

屋子里四面高高的架子，顾小小最近也常出这里，已经摸过一遍，并没有发现什么。

要么账本不在这里，要么就是这底下有密室或者夹层。

账房里有值班，夜静，趴在高高的账本上打瞌睡，铁慈掠如清风，经过那身侧时轻轻一点他颈后，那的鼾声便更响亮了。

铁慈在四壁上摸了一遍，确定没有夹层，又蹲下来一寸寸摸过地面。

过了一会，她站起身，目光在四周又梭巡一圈，最后落在了墙侧的一座盆景上。

是寻常装饰，但是在这到处堆满账本的小小账房内，动不动就要抱着账本来去，这么一个东西放在那就显得碍事了。

铁慈摸了摸那奇松盆景，拿起来看看，发现盆景土质有点。

她想了想，从桌上拎起茶壶，往盆景里倒。

水流渗土中，盆景越来越重，地面忽然咔嚓一声，盆景旁地面石板拉开，露出地道。

铁慈盯着黑黝黝的地道，心里有些疑惑。

一个地方河泊所，就算是当地最大的，有些隐私的东西，造个夹层就行了，这才是常规作，挖地道什么的，费事费力，难道这些犯的案子太大，挖个地道，官差来抓的时候可以往里一躲？

她投了个火折子进去，火焰没灭，里不，往前延伸。

也没什么动静。

铁慈没多犹豫就准备跳下去。

不是她鲁莽，而是她在东明县就不能呆多久，毕竟萧家要查她的身份，并不难。

本来只是想直奔河泊所看看渔税的问题的，结果路遇掘堤的事儿，不得已进萧家的视野，靠着混淆身份，暂时蒙住了萧家，才得了这空隙，想把修堤的事儿开个好，再抓住渔税猫腻和育婴堂的证据，也算不虚此行。

但想做的事越多越得耽搁，被萧家发现的可能越大。

她刚刚蹲下身，忽然警觉转身，手肘已经扫了出去。

肘弯却被接住，有在她耳边轻轻吹了气。

淡淡紫檀香气，熟悉的又骚又作风。

铁慈的肩膀顿时松了松。

“你怎么来了？”

飞羽声音微哑又轻飘，“好不容易摆脱了那群老蝗虫的荼毒，想你了。”

铁慈被那声音撩得耳朵一痒，听见最后一句她唇角微微一弯。

飞羽已经跳了下去，“快些。”

铁慈道：“你留在外罢，还能帮我望风。”

飞羽道：“我倒觉得底下更危险些，这暗道出又没有锁扣，不怕反锁。”

她还十分细心地去了那盆景那里，摸索了一阵，将盆景的控机关给毁了。

铁慈只得也跳下去。

两跳下去后，上屋子里，有轻轻地走进来。

那拍了拍伏案大睡的，将睡着的拍醒。

两看看已经恢复如常的地道，走出屋子。

其中一在屋子外拍了拍墙壁，屋子四角慢慢伸出四个铁子，一群奔了过来，全力将屋子向外推。

那拍墙时，那屋子发出生铁的砰砰声，显然这是个铁制的小屋，外漆出砖样以假真，再以花树遮蔽，叫注意不到。

不过片刻，整个屋子便移动了几尺，原先的地道已经被重新覆盖，上压住了整座铁屋。

大罗金仙也无法再从密道出来。

那些拍拍手上铁屑，无声消失在黑暗中。

……

暗道挖得很是粗糙，不像是给居住的，里也没什么东西，就是颇有些弯弯绕绕，铁慈转过几个圈，愕然道：“我怎么觉得转回了原点？”

飞羽道：“不，不是原先的地方，已经换了方向。”

但这一番转下来，两也有点摸不清现在对应上什么位置，只能继续向前走。

铁慈走了一阵，眼看这暗道就是什么东西都没有，忽然站住脚，急声道：“不对！我们回去！”

两立即往回走，好容易转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