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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 无情的女人(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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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招呼她的在她身后讶然道:“二担,你今傻了?出海按规每只能带两升米,合伙在一起煮,你不吃,岂不是便宜咱们?”

铁慈这才想起来,朝廷对海船管制严格,出海员注明面貌籍贯之外,还要注明往返时,另外每只能携带两升米。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不吃饭,可不是件合理的事。

群外围,有慢慢站起来。

铁慈呵呵一笑,学着那二担声音,含糊地道:“逗你玩呢。”又转身回来。

然而二担的碗在哪里呢?

四面全是目光灼灼。

忽然一个巨大的盆移动而来,盆后面的横冲直撞而,撞了铁慈一个趔趄,直把她挤到板壁那里扁扁地站着,一边砰一声放下那大盆,一边粗声粗气地道:“啥?哪个不吃?怎么着?嫌弃老子手艺不好?”说着变戏法一般拿出一个碗,胡装了岗尖的饭菜,恶狠狠往铁慈手里一塞,道:“吃!给老子吃!不想吃非得叫你吃!再剩下一粒米,老子回叫你吃屎!”

他手中锅铲在铁慈顶飞舞了一圈,看那模样似乎想顺手给她来一下,但不知为何,那条弧线在她脑袋顶滑过,无声无息地又落下了。

铁慈急忙接过碗,在众哄笑声中,低匆匆吃饭,咀嚼了几,有点意外地发现这米饭用了杂粮加小米,焖得居然还挺香,她的目光从饭碗上飘过去,那伙夫正在给众分饭,戴着个海上常戴的遮阳的帽,只露出黑黑的,冒着胡茬的下

此时因为又送了一个菜来,众一窝蜂涌过去抢菜,也没关注她了,倒是那伙夫还愤愤着,抬看看,道:“二担的碗呢,拿来我砸了!不想吃以后都不要吃了!”

忙劝了,还是先前那个多事的,急忙抢了一副碗筷,塞到铁慈怀里,笑道:“赶紧拿走你的吃饭家伙,小心真给孙师傅砸了。”

旁边有一边嚼一边含糊地道:“砸了也活该,孙师傅可是我飘海上这么多年,遇上的手艺最好的厨子,到他瞎比划!”

又有笑:“所以脾气大点也应该,都让着罢咧,哎,今的海菜炒鸟贝好香!”

铁慈又默默扒了一饭,趁着往前涌她往外走,那个伙夫始终没抬起,黑瘦的手臂将锅铲挥舞得几次差点打到

她退出群,正看见丹霜一脸菜色地往这边走,铁慈用眼神询问,丹霜低声道:“别提了,方才他们抓到只海星,喊我去尝鲜。”

铁慈:“……你吃了?”

丹霜木着脸,眼神悲愤,半晌道:“我觉得它现在还吸着我喉咙没下去……呕,不行,我要去吐了……”

铁慈只来得及关照,“……别给看见。”

哎,也不知道谁更惨。

她端着碗,靠着船舷,熬小鱼很鲜,糙米饭有点香,连海带都鲜美脆,碗底还有虾酱,拌饭又是美味。

竟然吃得心都好了几分。

丹霜吐回来,为了保持设,不敢靠近铁慈,只和她打手势,示意二担已经塞进夹壁了。

铁慈眼神问她三海在哪,丹霜摇

找不到三海,那就是一个不定时炸弹,铁慈有点担心。

她下了一趟船舱,在夹壁里问清楚二担的常工作,住宿地等等细节之后,把又塞住嘴关了回去。

到了晚上,因为天气渐冷,甲板上没什么。铁慈不想早早地去船员大通铺里闻臭气,在船上磨磨蹭蹭,一直等到天黑,大通铺里鼾声震天了,才准备下去。

也不是想睡觉,而是想找出真正的三海。好端端的一个,去哪了?

船舱有三层,一层住船员,二层住船长,船把式,一些地位较高的船员,随船的商和伙计,三层住商船的船主。

铁慈正要下去,却见一盏油灯悠悠晃晃,有上来了。

她避到一边,装作清扫甲板,见那一手拎灯,手指上还挂着个纸袋子,另一只手拖着个折叠皮凳子,踢踢踏踏地过来,拖过一个大盆翻过来一放,纸袋子里取出油纸包往盆底一搁,居然还有一瓶小酒,再把皮凳子一架,舒舒服服地坐下来。

这是要大海之上临风看月喝酒吗?倒是挺有雅兴的。

铁慈看见那宽大的帽子,胡茬拉碴的下,就知道是那个脾气的伙夫了。

那伙夫打开油纸包,顿时香气四溢,铁慈觉得自己又饿了。

她转身往下走,身后传来粗哑的一声,“来,陪哥喝一杯。”

铁慈顿住,半晌,转身,在盆的另一边,拖过一堆缆绳坐下来。

坐在甲板上,海风迎面而来,船舷外是不灭涛声,面对前方一巨大的月。

桌上几个油纸包,炸的鱼,酥豆,椒盐的花螺,大虾,辣炒的蛤蜊,凉拌的海参。

脆的脆软的软酥香鲜辣都骨。

伙夫又摸出一个杯子,在自己那油腻腻的袖随便擦了擦,扔给铁慈。

他衣袖掀动间,隐约散出一些铁慈熟悉的气息。

铁慈就好像没闻见,接了,随便抿一,被辣得眉一竖,赶紧抄过鱼下酒。

伙夫喝着酒,眉眼从杯子上一眼一眼瞟铁慈,半晌道:“不谢谢我?”

“嗯。”铁慈拈起一条海参,一咽了,“多谢好酒好菜。”

她装傻,伙夫眯着眼睛盯她半晌,铁慈也不理他,吃得飞快。

倒是伙夫自己有些忍不住,道:“我是说先前吃饭那事。”

铁慈灵巧地吮吸花螺,舌一抵便吸出了螺,再将那汁水吸,才慢吞吞道:“哦,那事啊。”

她说了半句又不说了,伙夫等着,结果她又拈起第二只螺。

伙夫本来有点不安,然而目光随即落在她唇角,隐约可以看见舌尖溜出一点微红,抵着那花色螺,雪白的齿尖一闪,双唇撮起,吸溜一声,清脆响亮。

他看着看着,没来由觉得身上有些燥热,那唇染了红油显得灼灼如火,却又柔软娇,那般撮起的时候,叫想凑上去也吸一吸该是什么滋味……

他的眼光飘了起来。

铁慈忽然手指一弹,花螺壳儿直直冲着伙夫面门飞来。

伙夫偏一让,螺壳落在大海中,一点红油溅在他唇角。

他便舔了,一点灼灼的热渗心底去。

铁慈偏过,这才慢条斯理地道:“这事啊,我就不明白了,阁下为什么帮我呢?是自己做了什么亏心事,所以要行一善吗?”

伙夫给她满上酒,道:“这世上谁没做过亏心事呢?”

“亏心事也要看种类。”铁慈撕开一条大虾,“有做亏心事是迫于无奈,有是居心不良。”

“谁对你居心不良了?”伙夫酒杯抵在唇边,一抹笑意似有若无,“我瞧你甚是投缘,你说是谁,指出来,我给你出气。”

铁慈一掉又满上的酒,顺手抓了一把酥豆,又塞了一条鱼,这才站起身,道:“不劳大驾,我自己动手就得。”

说完她起身,掀起伙夫躺坐着的皮凳椅。

手一抬。

将伙夫一把掀到了海里。

说得脆,得利落。

噗通一声,就是伙夫猝不及防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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