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倒了下去。

她已经飞越到了另一上，又是一踩，那倒下，她再次飞起。

如此循环，没有的矛能追上她的脚步。

如果从上方看，便看见她脚步起落之间黑压压的颅不断倒下，就像黑色琴键此起彼伏，而无数的雪亮的矛尖随着她的起落不断旋转，又像她飞扬的衣袂之下，涌起雪白的花。

她在起落间不断变换方向，跳来跳去，这就导致无能够确定她的落脚处而提前刺矛，哪怕在尽的指挥使大声咆哮命令围攻，也无济于事，所有的节奏跟她走却又跟不上，反而导致阵型被打，士兵们撞成一团。

开平卫指挥使在那几里长的队伍尽，靠近一处崖边，咬牙看着不断近的影。

他知道来的十有八九就是皇太。

虽然皇太隐匿行迹来了永平，但是她之前一直在海右，来永平是必然的。在大营中没有找到皇太，又知道狄一苇派了一队书院的学生去了西戎，再加上那个皇太即将视察永平的流言，几相印证，便可以猜到皇太去了西戎。

他对皇太的印象，也是那传说中的，不能开启天赋之能的傀儡，迟早被萧氏吞掉的铁氏皇朝唯一继承。

无军无臣无实力，便有一些书生拥护，又能怎样？

便是和他这掌管大军的开平卫指挥使都不能比。

更不要说和庞大有实权的萧家。

他也隐约听说过皇太自历练后，诸般行事不同凡响，还让萧家吃了好几个亏。甚至把大儒贺梓拉进了自己的阵营。

贺梓朝，很得尊重，直接任了今年秋闱的总裁官，秋闱之后，很多跃鲤书院学生金榜题名，好几殿试排名优越，了翰林或者外派授官。而贺梓之前虽受皇太招揽，诸般表现却很是公允，并无倾向铁氏的意思，萧太后一心想拉拢贺梓，才允许他空降总裁官，谁知道秋闱一结束，贺梓便向萧氏发难，一连抛出了好些证据，带领一批文官言官，弹劾萧常涉嫌刺杀皇太，弹劾东明萧氏私掘河堤为祸百姓杀灭，弹劾永平水师提督萧必安以军养盗以盗养军谋财害命……一连掀起数起大案，更凭借自己的在文心中的无上影响力，煽动心，引得盛都百姓奔走相告，满城风雨……把萧太后气病了，如今这事还没完，还在掰扯当中，本来有望拿下五军大都督的萧常直接被贬出京。

萧家也是势力强大，一不做二不休，脆派了萧常来抢狄一苇的兵权。黄明直接和他聊过，铁氏已经和萧氏撕脸，都是因为皇太的缘故，眼下皇太来了永平，明显想要染指军权。萧家绝不允许。

既然事已至此，便得趁皇太羽翼未丰之际早剪除，贺梓蹦得再高，保皇派蹦再高，铁氏唯一的继承死了，他们保谁去？

黄明甚至将皇太在永平的消息扩散了出去，如果辽东西戎想要来凑一下热闹，那也是很欢迎的。

开平卫指挥使听了黄明的计划，也觉得不过是区区一子，还没拿到军权，孤身在外，正是解决的最好时机。

不虎焉得虎子，富贵百年，无上煊赫，畏首畏尾是挣不来的。

然而此刻看见披光而来的，远远看去就是一皎皎少年，温润尊贵又出手凛冽，万军在她脚下折服如，疾似风，任那矛光似电，也追不及她的衣角。

她不断踩下士兵们的颅，每一下都准地踩昏而不致死，到了队伍末端她顺手一捋，底下的长矛就到了她手中，她手指一拨，长矛旋转到她背上，她就这样边走边收，转眼背后就背了一大堆长矛。

没明白她这样做的用意，都呆呆地看着她，开平卫指挥使也不例外。

然后他忽然发现刚才还在远处的，一眨眼就到了近前。

他甚至能看见对方疾驰中依然风度翩翩，每根发丝都从容，甚至好像还对他笑眨了眨眼。

开平卫指挥使心中骇然。

是谁说皇太懦弱无能！

距离太近令他心慌，他急退，喝令起盾牌阵。

但是一个盾字还没出，铁慈忽然出现在他面前。

明明还有数丈距离！

这是什么轻功！

开平卫指挥使如见鬼魅，下意识刀劈出。

然而他的动作在铁慈看来实在太慢，她笑一声，两指一捏，便捏住了刀尖，随手一折，嘎嘣一声刀断成两截，断刀拍上开平卫指挥使的脸，他惨叫一声鼻血长流，铁慈的手已经扼上他的咽喉，用剩下的半边刀拍拍他的脸，笑道：“姚驰，七年前你前往开平之前陛辞，还和孤说此生愿为孤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却原来你是要孤刀砍矛刺死而后已啊。”

她语调平静带笑，声音不高，却用了真力，挤在狭窄山道中的士兵们听得清清楚楚，一时都呆了，满耳都是山间“死而后已”回声不绝。

铁慈记得这段山道之前有一处两山夹断，隔成谷，之前两崖之间有简易的铁索可供通过，此刻那铁索已经被砍断了。

是要将她阻在这断崖前，困在这两山壁间，士兵们源源不绝而来，累也能把她累死。

铁慈一笑。

开平卫指挥使惊骇地瞪着她，拼命地想七年前自己说了什么，那一次不是他单独陛辞，他没资格，只是和大小十几个出京就任的官员一起陛辞，当时小小的皇太坐在御座的另一边，十来岁的男装小孩冰雕玉琢一般，他偷偷看了一眼。

当时大家都低着，报名也只得一次，当时才十岁出的皇太，是怎么在十余中记住自己和自己的话的？

她一年到要见多少官员，要面对多少陛辞，她竟然连七年前群中一个不起眼的都认得！

开平卫指挥使在这一刻心中涌起巨大悔意。

他觉得自己站错了队伍。

这样的，怎么可能一辈子沦为傀儡？

铁慈丧丧地道：“姚卿，你真的伤了孤的心。孤当年对你解衣推食，临行切切，你感激涕零，立誓无数，势必为我大乾皇朝，为我铁氏荣光，忠执终生……孤在宫之中，困于之手，但每每想起你们这些在外为孤苦守边疆的忠心将领，便觉得希望不灭，幸甚至哉……却没想到七年后再见，竟是刀枪相向，弑君欺君！”

说完掩面。

一只手还扼着姚驰咽喉。

姚驰：“……”

不是，什么时候你对我解衣推食，临行切切了？

你一个小孩，解什么衣，你能脱吗？我穿得下吗？

食什么食？你当时在偷偷吃糖，看都没看我一眼，当我没看见吗？

姚指挥使心里苦，姚指挥使不能说。

喉咙还被卡着呢。

但更让他满心苦涩的是，他感觉到周围士兵看他的眼神已经不对了。

姚驰可没狄一苇那种掌控力和威信，他调来开平卫还不过两年，自己的亲信还没培植几个。

大乾士兵虽然要绝对执行上官命令，但是对于皇族还是有着天然的敬畏和忠心，他们为之努力捍卫的就是铁氏的国土，从来没想过也不敢背叛。

之前跟着他去拿狄一苇，那也是因为狄一苇是明旨下发要捉拿的叛将。

正因为明知这一点，姚驰才满嘴谎言，编造敌。

他忽然感觉咽喉被松开了些，能说话了，顾不得想咳嗽，嘶声大叫：“你胡扯什么，我见过皇太，你不是皇太，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