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哪里?”
“先去盛都府,然后去大理寺。”
时间不等
,铁慈提缰。
身后忽然一重,熟悉的木香香气
近,铁慈听见周围属下倒抽气的声音。
她没回
,脊背僵硬,道:“下去。”
慕容翊在她背后,语气居然是一本正经的,“我不。”
“下去。”
“我还有要紧细节要和殿下汇报,只是一言半语说不完,我骑马说你听不见,停下说太
费时间,只好事急从权了。”
铁慈:……事急从权不是你这么用的。
慕容翊在背后捣他:“别耽搁了,时间不等
。”
铁慈吸一
气,很想踹他下去,但是时间真的不等
,她慢上一刻,沈谧等
都可能多遭受一刻残害,只好一声不吭,扬鞭。
鞭子在空中脆响,绛冰箭一般地驰出。
她不打招呼,马飙得飞快,慕容翊身子向后一仰,他却
贼,用力一抱铁慈的腰,勒得她也往后一仰,险些栽到他怀中。
铁慈明白这货险恶用心无处不在,只好放慢一点速度。
群马在午夜宵禁的大街上疾驰,左右有血骑开路,巡夜的士兵还没来得及盘问,早已被血骑一
展示令牌,一
鞭子抽过去给远远赶开。
慕容翊紧紧抱着铁慈的腰,两
的身躯在马匹起落中不断轻微接触,淡淡龙涎香气和浅浅木香彼此
织渗透,风将长发拂开再纠缠如两匹招展的黑旗。
他下
搁在她肩上,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原以为五色原上彼此的那一刀后,身份袒露,鸿沟已成,再想跨越山阿,非年
久,竭蹶艰难不可得。
却不想老天相助,这么快便有了为她效力,弥合彼此的机会。
不过,还是十八心软,顾全大局,愿意给他这样的机会。
就说她舍不得他的!
午夜的春风微凉却清爽,身后的呼吸轻快又愉悦,仿佛空气中飘散着无数的小泡泡。
铁慈没有回
,却莫名能感受到此刻身周万物轻盈。
听着他的呼吸,似乎天地也平静。
五色原之后,那淡淡烦躁,隐隐郁气,都似乎在此刻雨后空街的风中被吹散,被身后
柔而带笑的叹息融化。
身躯不断轻轻相撞,她眉目平静,但每次轻触,心都似乎软上一寸。
没有他的时候似乎也不觉得寂寞,但有他的时候万物生清气,天穹起云霓,触目所及,都是圆满。
他之所在,此心安处。
哪怕即将迎往的是
风骤雨,雨横云狂。
在这样宁谧的心境里,她主动开
问他:“说要汇报的事呢?”
“忘了。”
“……”
“因为你太香。”
铁慈不理他的调
,“你说你安排了
去护着沈谧他们?是谁?”
“哦,是土拨鼠……哦不顾小小。”
“顾小小?”铁慈诧异,她这个社恐男闺蜜,
得来这事吗?
“是啊,他不是怕
吗?就该扔到
堆里摸爬滚打,多经受几次
群的围攻,死去活来,活来死去,这病也就好了。”
铁慈:“……”
不,我方才的心安一定是错觉。
这种货色,就不配坐在我后面,还是应该扔下马,死去活来,活来死去才对。
……
顾小小确实在死去活来,活来死去。
他睡到半夜莫名其妙接到匕首传书,冷森森的匕首就扎在他
顶,离脑袋不过一寸,当即把他魂吓飞了半条。
等到看见匕首上扎着的潦
的字条,第一反应就是恶作剧吧?
直到他看见字条末端盖着的钦德之宝。
皇太
的私章他自然认得,但他就没见过皇太
的私章盖在一张脏兮兮的纸条上的。
皇太
也不像行事这么不着调的
啊。
但也确实是这个私章,让他认识到事
的严重
,他赶紧起身,拿了自己府中的拜帖,刚想叫套马车,就有一个黑衣
蹿了下来,把他背了就跑。
一路上飞檐走壁,
力飞机把顾小小颠得
昏目眩的同时,和陌生
的近距离接触也要了他半条老命,从
到尾后背肌
僵直,被放下来的时候险些抽搐。
但他知道时间紧迫,挣扎着去敲盛都府的门,拜帖递上去了,没多久却被客客气气送出来,说今夜官长们都不在。
盛都府尹是虚职,一般以亲王充任,之前就一直是昭王领着,但不管实事,上次改立皇太子事件后,昭王连这个虚职都被夺了。
常管理盛都府的是盛都府少尹,其下还有判官推官等
,要说都不在是不可能的,但
家就是不见,顾小小一个户部尚书之子还真不能拆穿。
顾小小在门
呼吸,再次递上拜帖,道:“还请再通报一下,在下有关于今春盛都府申请增拨六曹以下巡夜补贴及盛都仓储巡查之诸事要和知府细说。”
门子又回
通报,这回请
进去了,毕竟户部勒着所有
的钱袋子,也盯着所有
的钱袋子,盛都府想要给员工涨工资,不想被户部堂倌每年例行查仓时候挑刺,就不能不给户部尚书家的公子面子。
盛都府少尹果然在,见了面也不提方才说不在的谎言,和顾小小打着哈哈,言辞热切,却只和顾小小谈和户部要钱的事,请托顾小小多在尚书大
面前美言几句,但对顾小小的询问话题几次岔开,说了半天,顾小小连
到底在不在盛都府,现在
形怎样了都不知道,只是从盛都府
夜还灯火通明,堂下无数
走来走去推测,
应该在大牢里,正在连夜审讯,顾小小听着那些
群走动的声音,越发心急如焚。
对面的盛都府少尹还在滔滔不绝,嘴一张一合说着废话,顾小小忍着对方
到自己脸上的唾沫星子,袖子从桌面上推过去,袖子底下压着大额银票,轻声道:“世伯,小侄有几个亲近好友,听说今晚犯了事被关押进了盛都府大牢,家父和小侄都颇为忧心,还请世伯通融,让小侄见
一面。”
盛都府少尹停了呱噪的嘴,慢悠悠喝一
茶,凑近顾小小。
顾小小下意识要向后让,拼命忍住,往前凑了凑,闻到对方嘴里熬夜导致的
臭气息。
他忍住反胃,摆出一脸恳求之色。
盛都府少尹瞟一眼那银票,笑道:“贤侄啊,按说呢,你这点子呢,小请求,看在尚书大
面上,是推却不得的。只是今晚押来的是重犯,按大乾律呢……”
不等他呢完,顾小小手指灵活地一动,袖子底下又多一张大额银票。
少尹却笑了起来,两根手指将银票推了回去,摇
道,“若是往
,贤侄来求,见也就见了,今
本府却是领了死命令的,无论谁来,这牢里都去不得……”
顾小小却没让他把银票推回去,他的手肘抵着少尹手肘,腮帮微微抽紧,袖子底下一动,又多了样东西。
盛都府少尹以为又加了银票,脸上的笑意浓了些,带了些轻蔑意味,更加用力地往回推。
没推动,他挑眉,看一眼脸色涨红像在受刑却还坚持抵着肘的顾小小,刚想说句嘲讽的话,却听顾小小道:“您再看看?”
盛都府少尹垂眼,看见最上面那张,根本不是银票。
是一张很普通的纸,甚至有点
,写着几行潦
的字,但最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