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穿着，而是直接踩在了那两根带子上面。

手里夹着一根烟，似乎点起来就没抽，烧过去老长，留了一大截的烟灰在上面。

低着，手掌在地上左一下右一下的比划着，嘴角挂着笑。

叶上末把嘴里叼着的烟拿掉，低下去仔细的看——他在堵一只蚂蚁。

“嘶”

瞬间。

他感觉自己皮疙瘩都起来了，“woc，这你他么哪里找的？”

陆成康没有回答，把手机拿起来，从播放器里退出来。

他点开哔站，然后点开收藏夹。

“你再看看这个。”

屏幕里。

【一个短发，丹凤眼，眼角有一颗泪痣的孩，关掉了楼下的灯。】

【她手里拿着手机往楼上走去，时不时的停一下，好像是在回信息。】

木质的楼梯中部是一小块承上启下的中转点，孩走到这个位置的时候。

【楼下传来一声不大不小的水声，她停下了脚步，手扶着栏杆往下看。】

之前镜一直是跟着孩移动，她走镜就跟着，停下，镜也停下。

这让观看视频的，处于一种跟随的状态。

到了这里，镜没有随着她停下，而是慢慢的越过了她的肩膀，往下拍。

这样的处理，观众的视角从客观视角，变成了孩的主观视角。

观众通过镜移动，好像一起往楼下看，找这个声音是哪里发出来的。

镜向下移动，然后在洗衣机上面停了一下，表示这个水声是洗衣机在排水发出来的。

【孩看到是洗衣机再排水，把缩了回来，继续往楼梯的上半部分走。】

镜再上来的时候，又变回了客观的跟踪视角，从孩的肩膀位置跟着她往上移动。

叶上末忍不住点了暂停。

他看着暂停的画面，手掌在屏幕上，左右移动了两下。

在这个镜里，空间被分成了三个部分。

孩所在的楼梯、楼梯护栏的外面、楼梯尽右边开着的那扇门。

把这三个空间联系在一起的，是孩正前方，刷白墙壁上的一盏灯。

确切的说，联系三个空间的，是这盏灯发出来的光。

这盏灯原本有一个灯罩，但现在只剩下一个灯泡，正发着惨白的光。

因为这盏灯的关系，楼梯外面那个空间处于一种朦朦胧胧的光线里。

而楼梯尽开着的那扇门，光照进去，靠着楼梯这部分很亮，靠着墙壁那部分呈现出来的状态，却是更浓重的黑暗。

————

“舅，你这一点都不吓！”

鱼看着手机屏幕里，自己低着往下看，然后什么事都没发生很不满。

中午的时候，丫面对陈雨诗主页，那一排鬼故事唯唯诺诺，一个都不敢看。

等孟时把给她拍的“恐怖故事”拍出来，剪辑好上传，马上开始对着舅舅重拳出击。

“你一点都不懂怎么吓！”

鱼对着正在播放的视频指指点点，“这里你应该哐的一声，然后在楼梯闪过一个影子！”

孟时正剪着关于老宅修缮的素材，听她这么说，停下来把陈雨诗的主页打开。

“盘点民间通灵术”

“霓虹校园传说，都市怪谈是否真的存在”

“实测笔仙”

“实测碟仙”

“实测血腥玛丽”

“探访老家传说中的废弃鬼屋”

……

孟时指着一排标题，一把掐住鱼的脸，“来来来，你选一个，老舅豁出去再给你拍一个！”

“呜呜呜！”

丫果断认怂，拿着手机继续往下看。

虽然她是主角，但压根没听明白孟时说的剧本，只是完全照着他说的做而已。

————

楼梯外、楼梯、开着门的房间。

三个空间里，只有孩所在的楼梯是明确的亮。

但这种苍白的灯光，并不会让感觉舒适。

叶上末解读着这个构图，然后抬看陆成康，“这是他拍的？”

陆成康点了点。

叶上末夹了一筷子，然后又放下。

点击了播放。

【孩走到了那盏灯下面，影子在强光下来好像消失一样。】

【她走进了房间，开灯，把房门的门反锁，两只脚踢了一下，把拖鞋甩掉，拿着手机跳上了床。】

房间这个新场景里面的空间，在镜里再次被分割。

镶嵌在衣柜上的镜子。

孩所在的床。

两片窗帘没有完全拉紧，露出来的一条窄窄的窗户。

叶上末一下就看出了玻璃上倒映的那盏灯不对，他把视频暂停了一下。

陆成康，说道，“这应该不是在晚上自然灯光下拍的，好像是在玻璃外面封了黑胶带，或者是用软件做出来的效果。”

这个视频是下午拍的。

孟时以为自己效果做的很好，但在专业玩弄光影的陆成康和叶上末面前，一眼就被看出来了。

叶上末摇了摇，说道：“这不重要，他想要的氛围已经出来了，接下来这个房间里会发生什么，我一点都不会感到意外。”

“那可不一定。”

陆成康点了播放。

【孩玩了一下手机，打了个哈气，然后伸手把灯关掉。】

在叶上末眼里。

随着灯被关掉，所有的空间刹那间收缩在了一起，聚拢到房间里唯一的光源——手机屏幕上。

这时，原本一直固定的没有移动的镜，开始往那个空间推进了过去。

如同先前在楼梯上那个场景一样，镜越过孩的肩膀。

视角来到了主观。

现在观众和孩一样看着手机屏幕。

配合着很轻若有若无的弦乐，气氛一下就紧张了起来。

似乎下一刻，手机里会突然弹出来什么吓的东西。

叶上末不由自主的往后仰了一下。

但什么都没有发生。

【孩把手机锁屏。】

【随着唯一的光源熄灭，画面陷死寂。】

【下一秒，孩的手摸在手机上，然后屏幕亮了起来，出现在镜里的是可的小猫锁屏壁纸】

【时间12:05】

【孩再次锁屏。】

画面再次陷黑暗，但依旧什么都没有发生。

【几秒的时间，房间内慢慢从暗到亮。】

这是代表时间流逝。

【阳光从没有拉紧的窗帘照进来】

天亮了。

一整夜，什么都没有发生。

在阳光下，之前所有镜语言，营造的气氛消失殆尽。

但叶上末却开始期待了起来，他紧紧的盯着屏幕。

【盖着薄毯的孩，手在床上摸索了几下，然后点亮手机屏幕。】

【时间7:2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