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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时被闹钟叫醒的时候，陈与乘坐的航班已经飞往老家。

简单的洗漱过后，孟时去隔壁敲秦仟的门。

几分钟后，小助理被孟时的电话打醒，开门的光景，还是睡眼惺忪。

秦仟揉着眼睛，打着哈气，细碎的说，“昨天去山上玩，没叫我，昨晚去吃好吃的，也没叫我，如果不是我问管斌，都不知道你去哪了，孟时，你以后不能再这样，我们是一个团队，我是你的助理……”

孟时说，“原来您是我的助理，这又是带你吃，又是带你玩，小鱼都没你待遇好。”

秦仟侧身准备把孟时让进房间里，说，“我就是你的助理，你去玩，去吃好吃的，嗯嗯，你的行程本来应该我来安排。”

他把手机屏幕对着秦仟的脸，“秦轻雪说把冯杰伟老师、季红婷老师的行程发给你了，请问我的助理，接机安排了没有？”

“你小看我！”秦仟呲牙，眯起眼睛，说，“冯杰伟老师的航班是六点五十从大兴出发，到这边九点，我七点就打电话给前台定了接机服务，季红婷老师在苏州，八点零三的动车，八点四十六到虹桥，现在公司的车应该已经停在车站外面等她了。”

秦仟一气说完，仰着包子脸，挑衅的看着孟时。

孟时有些惊讶的拍了拍她脑袋，说，“的不错啊，包子，我给你道歉。”

秦仟扭扭，好似下一刻就要双手叉腰。

她得意的说，“我还在酒店订了一个到下午一点的包厢，你们可以先在里面用一些早茶，相互熟悉一下，中午一起吃饭，吃完再谈一谈事，休息好了，下午正好一起面试演员。”

孟时听着，突然笑。

这周正的安排，可不是她一个二十岁出，整体看小说混子的姑娘能举一反三做出来的。

看来秦轻雪那些七八糟的课，没有白上。

秦仟见他笑，便睁着圆眼睛质问，“笑什么呀！”

孟时没点她的心虚，摇说，“没有，我突然想起还有点事没处理，先回房间了，等一下车到了提醒我，咱们去接。”

秦仟这才松了气，拍着胸脯说，“我办事，你放心。”

九点半，孟时领着秦仟和管斌在酒店门，先后接到了冯杰伟和季红婷。

季红婷是摄像指导，冯杰伟是副导演。

两都大有来。

这次来《悟空》剧组“辅佐”孟时，是屈尊降贵，也是各有原因。

从苏州出发的季红婷，比打四九城过来的冯杰伟先到。

她是陆成康摄影组的摄影指导，两先后合作过《哑》、《春》。

季红婷是湾仔省原住民，到大陆发展之前，一直跟湾仔导演黄新耀，也就是给陈与新剧本的导演合作。

她早期的摄影风格细腻柔和，和摄像出身的陆成康合作之后，又在原有风格里揉进了淳朴，沉稳、大气。

《哑》在视觉上面的成功，可以说是两相辅相成之后的结果。

同时被陆成康升级过后的季红婷，还是影史上第一个斩获国际电影节最佳摄影奖的摄影师。

如果问一个圈内，最喜欢哪位电影摄影师，或许会得到很多回答。

但如果在这个问题的前面加一个前置条件，问最喜欢哪位摄影师，在季红婷拿奖之前，很多可能一个名字都想不到。

因为在电影幕后工业中，工作者本身就少之又少，摄影师更少。

当然，这并不代表着摄影师们就缺乏技术，缺少才华。

孟时跟季红婷是第一次见面。

上次去陆成康的剧组，她正好家里有事，不得不离开几天，两便错过了。

不过季红婷看过在孟时建议下，陆成康亲自掌镜的那组镜。

那组镜给她留下了刻的印象。

陈与饰演的吴青沿着马路边走，在孟时拉开酒馆的门，出现之前，陆成康做了一个越轴。

一般来说，电影的空间关系，是按照一百八十度轴线来定位的。

就像我们站在马路的一边，眼睛是摄像机，马路就是一条一百八十度的轴线。

我们可以看到公车停在马路上，看到驾驶室的司机，我们沿着马路边慢慢走过去，看到对着马路这边车窗里的司机，乘客。

正常的况下，我们要去看另一边会重新规划一条路线，自然的从车或者车尾，绕过去。

而越轴就是，我们双脚一用力，直接从车顶跳过去，落在另一边。

对于这种行为，现实中的目击者会目瞪呆。

放到电影画面里，就是明明刚刚背景是沿街店铺，怎么一眨眼，变成马路了？

观众会因为镜突兀的变化，所带来的空间错位，而产生不真实感，这种感觉会极大的坏观影时的沉浸感，甚至引起观众不适。

当时在现场观看拍摄的任虎，就因为陆成康的越轴目瞪呆。

因为在排除陆成康突然犯病之后，他想不出来，这么突兀直接的越轴出于什么目的。

哪怕他看完了一整场的拍摄，依旧没有答案。

而季红婷，看到陆成康的越轴处理，再听不在画面里的孟时出声，就知道这个镜的意义在哪里里了。

孟时加的这组镜，抛开陆成康的越轴，其实很简单。

孟时问，“嘛去。”

扮演吴青的陈与管自己走。

孟时说，“又去找那个酒吧？”

这时，吴青才说了句，“她是护士。”

孟时继续说，“我看到她晚上在酒吧当服务员。”

吴青不语，管自己走。

孟时说，“你她吗？”

吴青依旧不语。

整个过程中，镜里都只有吴青。

吴青一直在走，连部动作都没有。

直到孟时说自己遇到一个跳桥的孩，让孩把手给他。

吴青才转了一下。

孟时在镜外说，孩问他，自己有什么好活的。

孟时说，面对孩的问题，他犹豫了，因为他也想不出来，活着有什么意义，有什么好活，于是在他的犹豫中，孩跳下了苏州河。

在这个长镜对话里，对话的发生过程是突兀的。

因为剧本里代过，吴青除了从戒毒所出来时，来接他的严峻，再没有朋友。

对话的对象也不明确。

孟时始终在镜外，没有名字。

吴青从始至终，也只说了一句，她是护士。

而且这句话的语气，与其说是对孟时的回应，更像是自语。

她是护士。

嗯，她是护士。

而跟这句话对应的是，接下来孟时的话。

“你这座城市吗，吴青。”

这句话也像是自语。

吴青从戒毒所出来后，找到了一份工作，他很兴奋，他想，我有正经工作了，我可以和前友复合，我要送一朵花给母亲，她们应该都会高兴。

这一段陆成康做了仰拍处理，凸显吴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