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你这弟子莫非已知他被天庭利用？”

‘虚菩提’苦笑了声，言道：“老师，悟空何止是聪慧，他能明心、晓变化，此前或许是因在局中不懂，如今却早已看出了问题之所在。”

“哦？”

接引道注视着云镜中孙悟空的身影，“那他，是否能寻到局之法？”

“此局乃道祖定下，非他可解，”‘虚菩提’有些欲言又止。

接引道微微颔首，目中略有些感慨。

在虚菩提来之前，他其实并未关注东洲战事，也不曾关注这本应与他西方教有莫大关联的补天石猴。

也就是因虚菩提在这，师徒二找不到话题，才会想着窥探一眼猴子的形。

这一看不要紧，却让接引陷思索，似是寻找到了什么‘机缘’。

李长寿借着圣开启的云镜术，好好的看了几眼孙悟空。

他能理解孙悟空身上的压力，也能感受到孙悟空现在的处境，有些担心孙悟空的会因此有所变化。

故，此刻‘虚菩提’目中的光芒，充满了师父对徒儿的关切。

接引道将这一幕看在眼中，目中也有光芒闪烁，再次轻轻滑动指尖，云镜中画面再次变化。

这次，却呈现出了此刻花果山上空乌云内的一处形。

接引道：“多看看吧，兴许能找到帮他的机会。”

“多谢老师，”李长寿低声道了句，“不过，道祖已严令弟子不得继续预悟空之事，弟子也只能看看罢了……”

接引微微点，并未多说。

画面中，却传出了一阵火焰炸裂的响动。

哪吒斜挎乾坤圈、脚踩风火，径直跃过众天将顶，冲到了正与众将商议战事的李靖面前。

“父亲！为何要这般行军布阵？孩儿想不明白！”

李靖皱眉看了眼哪吒，缓声道：“莫要在军中横冲直撞，稍后且去自领雷鞭五记。”

“是……”

哪吒应了声，对周围天将抱拳赔礼，随后又向前两步，那双灵秀的面容带着少许怒意。

“父亲，这数十次大战，为何每次都放过那孙悟空？”

李靖答：“孙悟空勇武过，斗法时颇为机警，又有不错的遁法。

若是能将他轻松拿下，为父早已动手，何须你来提醒？”

哪吒攥着拳，面对着面前的李靖，以及李靖身后那众多天将。

哪吒定声道：“父亲，明明孩儿一就可镇压孙悟空，每次孩儿要动用煞气法身，父亲都要下令收兵！

父亲，为何能速战速决之事，非要让将士们白白流血！

若天庭要聚拢妖族，打杀妖族元气，那起兵封住五部洲四处天涯海角，大军镇压、自可格杀一应妖族！

又何必用这般谋诡计！”

“住！”

李靖定声轻喝：“休要胡言语，不然军法天规处置！”

哪吒瞳孔中出现两团火焰：“父亲，孩儿这就去将那孙悟空捉来！”

“无本元帅之令，谁都不可轻易出阵！”

“父亲！”

哪吒攥紧火尖枪，脚下风火火焰高涨。

“退下，”李靖面容沉静，面容之上威严极盛，“此为军令。”

“哼，”哪吒甩身离开，自是颇为不忿。

李靖沉声道：“去两个将军看好哪吒，莫让他闯祸。”

“是！”

两名金仙境天将主动答应，转身追向了哪吒身侧。

待哪吒走远，李靖却舒了气，言道：“继续禀告今之战各部伤亡。”

众天将各自答应了声，先前开禀告的将军继续说着今大战的死伤。

…

李长寿看着天兵军阵中发生的这一幕，心底略感欣慰，‘虚菩提’假身的表却是略有些纠结。

他确实感觉欣慰，既为哪吒那份没有变质的道心，对自身是非观的坚持；

也为李靖的沉着以及沉稳。

在哪吒的角度，在意的始终是天庭天兵死伤；

站在李靖的立场，既要考虑上面的命令，又要考虑众将士的心态，压力颇重，却必须抵住这个担子。

不过，凭他这个长安叔对哪吒的了解，哪吒接下来不闯祸，是绝对不正常的。

接引圣将云镜暂时散去，目中也是颇多感慨。

李长寿问：“老师，您这是……”

“菩提，你来说，为师与你师叔此前一直忙碌于度壮大西方教，是不是选错了路径。”

接引道言道：“而今见那哪吒，方才突然醒悟，此前为师与你师叔收徒，都只是为了壮大西方教气运、巩固西方教根基，却忽略了传承之事。

悟空且不算，西方教三代弟子，竟无一中用。

阐教有杨戬、哪吒、雷震子，截教有火灵、余元等等，更是多不可数。

唯独咱们西方教……到后来为师甚至错信了鸿蒙凶兽，酿下今之苦果。”

“老师，”李长寿只能顺着哄一句，“您与师叔，当年也是无法选择。”

“罢了，”接引道摇摇，“如今已无西方教，只剩这佛门。

菩提你智谋出众，可有相救悟空之法？”

“老师，并无办法，”李长寿忙道，“但料想天道并不会真的伤悟空命。”

接引掐指推算，很快就陷沉思，似是在推演孙悟空身上的天机。

——而今大劫散去，自是没了劫运扰推算之道。

越推算，接引的眉就皱的越。

“奇怪，为何孙悟空的命数，与贫道此前推算有所不同？”

言罢，接引身周圣道韵更为浓厚，左手手指颇为缓慢的掐弄，一天道之力再次出现，不过却是出现在接引圣体内。

显然，这是引动了鸿蒙紫气之力。

李长寿静静等着，心底其实有些在意。

按他推算，哪吒那小脾气一上来，此刻肯定已经杀向了花果山，那两名金仙境天将必然拉不住小哪吒。

他哪吒是谁？

身封神榜，天庭有名的正神，元始天尊的徒孙，大阳师的弟子！

虽被自己亲爹训斥了，但自家师父绝对会给自己撑腰，大不了就是不做正神，回山里逍遥快活，修行睡觉打兔兔。

甚至，李长寿怀疑，李靖这是在故意激怒哪吒。

仔细想想，这般可能还真是挺大的。

李靖对哪吒颇为护，平若是意见相左，都会苦婆心的讲道理，而不会是一句冷冰冰的军令如山。

是了，李靖也不愿这般打下去，但上面给他的命令又不可公然违抗。

让哪吒出手打天庭某权神的布置，尽早结束花果山之战，百利而无一害。

李长寿心里掐着点，这片刻说不定两者已经打上了，这几个呼吸说不定已经有一方负伤了。

可惜，他只能等待接引圣出手点开云镜。

因接引圣在凭借天道推算，说不定天道和道祖也在注视着他们，稳妥起见，他也没挪移心神去花果山观战。

理智一点，自己看到具体形也帮不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