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等之欠我田，中等之少我钱，下等之跟我去，好过与做牛马哟……不得闲……嘿……不得闲……”

牛山外的一处小山坡上，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喽啰，正百无聊赖地坐在块青石上，哼着一首俚语山歌。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他的左手边放着一个铜锣，右手边着一杆铁枪，坐在这青石上，自然是巡山加充作暗哨。

牛山是辟北县左近几个州县出名的大寨子，被官军和一些大户家丁护院围攻也不是一次两次，应对早已有了章法。

附近只要有靠近，就逃不过他们这些哨探巡山的耳目。

忽而，远处蜿蜒山道上，似乎马蹄声踏踏，惊得林中雀鸟高飞。

“有来了？”

这喽啰停止了哼哼，站起身看向远处的山道。

山道上出现的是三匹快马，一匹大黑马空着，只有两匹马上有。

其中一个身影一袭火红衣着，看样子像是个子装束，另外一个则是个身量颇高的汉子。

“嘻，这是哪里来的野鸳鸯，敢过我牛山的地界？”

喽啰脸上路出了邪笑，伸手就准备去抓旁边的铜锣，通知山寨里的弟兄们。

有子过境可是少有的美事，不管两是否有财货，只要抓着了，还不得让乐呵乐呵。

嗯，最好不让大领得知，这大当家为大方，又不管事，劫得财货之类的总愿意分下去。

唯独一点让这喽啰有些发憷，那就是大当家不吃牛马猪羊，反喜食。

隔山差五总会让去抓些行商过客，急的时候，更是让下山去附近村镇抓。

正当这喽啰捡起了那铜锣，准备敲打一番，忽然，就感觉脖子一凉，不知何时一把钢刀落在了肩上。

……

马声嘶鸣。

山坡下的山道，三匹马停在了一棵树下。

裴楚健步如飞，快速从山上跑下，动作灵巧轻盈，虽有沟壑丛，不能阻挡。

狄五斗看到裴楚身形落在了山道上，急忙策马上前问道，“裴兄弟，如何？”

“解决了。”

裴楚笑着点点，又道，“山上大概有二三百山贼，住在山脚和山腰，几个当家目住在山顶，寻常不与普通山贼一起。”

“好。”

狄五斗轻轻勒转马，看向一旁的火红身影，颇为讶异道，“九娘如何知道这山上有暗哨的？”

“贼都已打到家门，我若连他们在哪都不知道，岂不笑话。”杭九娘冷哼一声，跟着解释了一句，“我前番曾来查探过一次，便是被暗哨察觉了。”

说着，杭九娘再次望着狄五斗和裴楚两，“五斗，还有那个小道士，你们可想好了，牛山已在眼前，真要上山，便是有进无退。”

“我没想过那许多，一路杀上去便是。”狄五斗闷闷地回了一句。

“既然已经到了这里，自然没有退缩之理。”裴楚跟着道。

“既是如此，事不宜迟。”杭九娘娇喝一声，扬鞭策马，“擒贼擒王，想要敌，只有攻其不备，率先拿下山上的几个领。”

说完，一马当先，朝着牛上疾驰而去。

“这子，当真是好气魄！”裴楚赞叹一声，与狄五斗一起跟了上去。

他和狄五斗二没有上马，两骑术平平，又没学过马上攻伐的手段，到了这里，反不如步战。

路上三商议的剿平贼的手段就是斩首，拿下几个当家的贼，否则想要正面对抗数百，又是在山贼的地盘，根本不可能。

现在裴楚从暗哨中问出了牛山山寨里的大体布局，自然也没有其他可考虑的，一路冲杀过去，找到贼首便是。

……

牛山，山有两峰，宛如牛角。

山上，有飞流的瀑布如白练，星星点点的屋舍掩映其中；山下，是一处大寨的寨门，隐约可见有影巡守盘旋。

虽然不及松抚山天线，但嵯峨雄奇，山上有瀑布水流，四下又是生难走的山壁密林，只有一处寨门，亦是险峻。

忽然，马蹄声自远处响起。

一道火红的身影从远处山道上疾驰而来，吸引了七八名正在寨门前巡守的山贼注意力。

“咦，这不是那位杭家的小娘子么？”

岗哨上，有曾去过杭家集的喽啰认出了来，惊讶地叫了起来。

一个似乎是小目打扮的领已经了起来：“兀那小娘子，可是想我家领了，前来自荐枕席？”

“哈哈哈，这杭九娘单匹马来我们寨子里，莫不是想三当家了，愿意来当个夫？”

“说起来三当家昨去见了寨主就没见着了，瞧瞧这模样身段，我看保不齐还能够被大寨主看中呢。”

“嘁——，细皮的，要是被大当家剜了心窝当酒菜，岂不可惜！”

几个喽啰不等杭九娘回话，已经一番污言秽语起来，浑然没有注意到，在这火红身影之外的两侧，又有两个奔跑如健马的影，飞快地朝着寨门靠近。

于他们而言，若是有大队马靠近，早就敲锣打鼓，放出信号，好通知山寨里的弟兄们。

可眼下只是杭九娘一，即便对方有武艺在身，可这有寨子拦着，花花调戏一番，完全是惠而不费的事。

“寨门前有！”

这时，几个山贼喽啰里，终于有注意到除了杭九娘之外，又有靠近。

还未等他们有所反应，就见到一个身量极高，看着虽然不算壮硕，但奔跑冲锋起来尤要胜过奔马的身影，朝着寨门直直冲了过来。

轰隆一声巨响。

大腿粗的原木制成的巨大寨门，似顶不住巨力，轰然倒塌。

那几个站在寨前的影，更是被这巨力震得七荤八素，一个个直接掉了下去。

不等这些山贼站起身，杭九娘已经拔出了双刀，策马已经冲了寨门，沿途拦路的山贼喽啰或是被砍翻在地，或是被她所骑乘的马直接撞飞。

裴楚一刀砍翻了两个逃窜的喽啰，跟着狄五斗两一左一右，随着杭九娘一路朝山寨内的山顶冲了上去。

他有丹符履水的道术护身，速度不下于奔马，手中的钢刀一路纵横，很快就将他左侧的喽啰解决净。

另外一边的狄五斗更是禀赋过，大步甩开，一步就是丈许距离，沿途或有拦截的喽啰，或是拳脚，或是刀劈，要么就直接用肩膀直接撞翻出去。

三一路冲杀，毫不停留。

转眼见就冲过了山寨大门，一路朝着牛山山顶所在方向冲去。

打得就是一个出其不意措手不及，如果换成是换成松抚山那样的地形，裴楚还可以用以火烧山的火攻之法，但这处牛山虽然险峻，可与其他山峦有勾连，一旦大火烧起，却很容易绵延出去，反而不是恰当的法子。

短短的片刻功夫，三就一路冲上了半山腰，此处是牛山山贼的居所，周围聚拢了不少山贼。

寨门前的山贼大意之下，还来不及敲响铜锣警告，就已经被砍杀了大半，剩余的吓得连连逃窜。

正是午后时光，光厌厌，不少都提不起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