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他从无字书中已然学习了诸多外丹术,又经过猪道
曾经偶尔的点拨,再加之上一世的学习习惯,一路多有搜罗一些道藏相互印证参照,只怕是得了通天法门,也根本无法摸着门槛。
裴楚之所以能
门,还有一点在于,雷法虽然是内炼为本,但是以符箓咒法为外用。
他以符箓之术从小乘雷法
手,进而到中乘雷法的内外兼修,也算是水到渠成。
而雷法的内炼修持,最显而易见的一个好处便是,裴楚的体魄和武艺再度有了
进。
他自得了“九牛神力”之中大半的机缘,气力大增,武艺自成,只是因有道法的修持,平常虽偶有伸展筋骨,但多数时候,并不像陈素那般时刻磨练武艺。
但在开始修行“天罡五雷法”之后,裴楚渐渐感觉他的筋
皮膜气血内腑,似都在吐故纳新,有所提升。
这是内炼之法所带来的好处,一念不生于心,万神自注一体,
神会,如影随形,时
一久,自有神异。且雷法祭炼,雷音电光,又有洗练
身的功效。
光
点点流逝,渐至夜半时分。
裴楚在房间内又一次
靖朝元,存想空罡,忽然一阵窸窸窣窣的异动声响从房间外传来。
他猛然睁开眼,双目在漆黑夜里,湛湛如有电光萦绕流转。
裴楚飘然起身,打开房门,一跃上了刘家家宅的房顶,俯瞰全府。
……
咕噜咕噜——
一阵怪异的响声渐渐响起。
刘家家宅东院,此刻须发花白的刘家家主刘睢,正和一个约莫四十岁的中年男子,站在院中的一个石磨旁。
那石磨直径约莫有二尺多的样子,上下两片磨盘皆有三四寸厚,分量不轻。
石磨上又有一个木制的高架,看得出以往是用来给驴马之类的家牲套枷,用畜力推拉所用。
只是,此刻这看着颇为沉重的石磨,空空
的并无
或家牲推拉,却诡异地咕噜咕噜地转动着。
“父……父亲,前
碾麦三斗,昨
已经碾麦一斛,今
,今
还要……”
说话的是四十岁上下的中年男子,看着那咕噜噜转动的石磨,面颊微微抽动,即便不是第一次见,眼中依旧有惊惧之色。
老者刘睢则面色坦然地摇了摇
,眼中更是隐约有几分欣喜之色,“我佛怜我家
益贫苦,是以前来搭救,我儿不必这般惊慌。”
“父亲又来这般说辞,如今连个像样的寺庙也无。”
那中年男子显然是不信,只是眼见这一幕,又不知该如何解释,望着那咕噜噜转动的石磨,喉结滚动,吞咽了一
水,再次望向老
问道,“那……那今
……”
老
笑了笑,道:“我已与邻家借麦三斛,今夜子时至天明,当能磨完,我家能从其中得一二斗之利。这般往复,不出三五月,当能再度富贵如昔。”
一斛为五斗,若是磨坊与
磨面多有抽一二斗之利,以补
工。
“父亲高见。”那中年男子闻听此言,眼中露出了几分徜徉之色,心
那番惊惧也压了下去。
从外间的院落里,一点点的将借来的三斛麦搬到石磨前,而后老者刘睢便在一旁,满满的往磨盘上方的孔倾倒。
裴楚站在房顶的一处,静静地看着刘家父子的这一幕,脸上不由露出了一丝古怪的笑容。
那刘家父子只看得到石磨自动,以为是神佛庇护,但裴楚却能够清晰地看到,此刻石磨盘,正有一个小鬼,套着木枷,在推动着石磨。
那小鬼一身农户打扮的模样,瘦弱疲惫,只是依旧在奋力推动着石磨。
“鬼推磨!”
裴楚看着那小鬼的动作,心中亦是有些惊奇。
常言道:有钱能使鬼推磨。
但这刘家昔
家境或还不错,但眼下光景一般,明显并非是这个缘由。
“饿啊!”
就在裴楚悄然立在房顶上,望着一鬼推磨,二
忙碌不停的时候,忽然隐约听到了一个声音。
那声音飘飘渺渺,正是从那推磨的小鬼
中发出。
在石磨旁忙碌的刘家两
完全无法察觉,而裴楚身怀“目知鬼神”的道术,有通幽之能,却能够听得真切。
“主
家,主
家……”
在裴楚眼里,那小鬼一边推着石磨,一边

地望着刘家两
,不断地唉声恳求着。
“主
家,可有吃的与我一
!”
“主
家,我与你家已
了二三
的活了,再不与我一
吃食,如何能
得下去?”
“主
家,我着实累得慌,可否别再填麦了,让我歇歇?”
“做
的时候,我就多是
活挨饿,唉,这做鬼如何也是这般?”
……
那小鬼又是哀求地叫了起来,一声声话语,刘家父子二
毫无所觉,而裴楚
脆直接坐在了屋顶上,欣赏起了这饶有趣味的一幕。
自前番在雪地无端遇见那个叫做郭来的游魂后,裴楚就发觉宁州以北,妖魔
怪少有遇见,但鬼魅之事渐多,且并非都是那种怨气冲天
毒之流。
听那小鬼所言,这已经不是第一
,而刘家父子每
所要磨的麦面却
渐增多,着实有些意思。
“父……父亲亲,你看这磨怎么转得越来越慢了呢?”
就在那小鬼速度越来越慢间,一旁站着的那中年男子,察觉出了石磨转动变慢,奇怪地叫了起来。
那刘老汉似乎也感觉到了有些不妥当,皱着眉
道:“这般个磨法,这麦面可就不
细了,到了明早,也磨不完。”
就在两父子说话间,嘎吱一声,那石磨骤然停了下来。
推磨的小鬼跳到一边,指着两父子怒声骂道:“你这主
家,好生无礼,我与你做工
活几
,却一
吃食也不与我,不
了,不
了……”
那两父子看着石磨突然停下转动,登时面面相觑。
这石磨从前
夜间突然开始会自行转动,这还是第一次未到天明就停了下来。
一旁一个小鬼则又是叉腰又是手指,不断地在叫唤着。
这时,高坐在房顶,未被这二
一鬼所察觉的裴楚,忽然目光微微一转。
那刘家宅院的墙
,又冒出了一个飘忽的鬼物,这鬼比之推磨那小鬼明显要肥壮得多,看着衣着似也华丽不少,甚至在裴楚眼中隐隐有几分身形凝实之感。
这大鬼一出现后,望着石磨边正在跳脚的小鬼,就笑嘻嘻地叫道:“沈兄,如何?今
可得饱乎?”
“好你个祖邦彦,如何敢诳我?”
那农户打扮的小鬼,一见着这身着锦衣的大鬼,立刻跳起脚来骂道,“我与这户
家推了三天的磨,却是半点
食都未能捞着?”
“哎呀呀,沈兄,何其愚乎?”
那名为祖邦彦的大鬼拍着圆滚滚的肚皮,指着一旁的刘家父子二
,大声笑了起来,“沈兄,你这般只出力,却不作怪,
家焉能与你好处?”
“如何个作怪法?”农户打扮的小鬼沈迁问道。
“沈兄是新出城来,不知其中门道,这
心畏威而不怀德,你只与
好处,那他便只当是天上掉下来的,当先作怪一番,搅得他不得安宁,而后才可得食。”
大鬼祖邦彦又指着正莫名所以,在查探石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