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几分，长长地吐了一气。

这才转身再度走到裴楚面前，双手高举，身体躬下，长长作了一揖：“道长术法通玄，我等感激不尽！”

“令县身体虚弱，约莫将养一些时就可恢复。”

裴楚亦是轻轻呼了一浊气，跟着又摇摇，“不过，贫道从南面到来，不知如今饶谷和其他北地诸多郡县如何，还请主簿大告知。”

季博才回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郎浦和，又瞥了一眼纷的左右，伸手示意道：“还请道长换一处地方说话。”

裴楚轻轻点点。

当下裴楚和陈素慕子谅几，随着季博才出了这间县衙后堂的县令卧房，转而到了旁边的一处侧厅当中。

至于县令郎浦和那边，自不用几心，有其他的仆役理会。

几在侧厅分宾主坐下后，又有服侍的小厮送上了茶水。

季博才请几用了茶水，自己又啜了茶水，放下放下茶杯，缓缓道：“不瞒道长，如今我饶谷郡内，多数县治已然失序，前番一些时候，一些个官员不是逃遁，就是被贼匪侵县中杀了。除却饶谷郡之外，北边的许多个州郡，更是不堪。已然有大批马割据一方，自称元帅将军。至于雍州，纷已久，一直少有消息传来，我等反而不知。

这些时，我凤唐县每都有流民到来，最初这流民不过是百十，但是到了现在已有数千之多，再这般下去，我凤唐县恐怕也支撑不了几。”

“一县之力，自然是难以奉养这许多。”

裴楚轻轻颔首，又示意季博才继续说下去。

季博才接着道：“道长所说的北地之事，其实我等所知亦不算详细，不过从一些个流民中，曾有听得一些传闻，就是此前有几座郡城，似乎遭了道长今所见的那种怪异的袭击。

这怪异，我等也不知是何来历，只知其似乎是疫病，潜伏于身之中，等到病犯之时，顷刻间就会化作鬼魅怪物，能够伤，且会传播疫病。若是被起撕咬中，短时间就会成为神智全失的疫鬼。”

“怪异，疫鬼！”

裴楚端坐在座位上，轻轻咀嚼了一遍这两个词。

他大抵已是从季博才中听得明白这些东西，其实与最初在杨浦县的疫鬼颇为类似。

那疫鬼是祝公子用红衣为引，将生用红衣之中的疫气，甚至还可能有冤魂侵蚀。

其实这些等，也就是裴楚当在城隍庙中的诸多相识的村民。

这些是源，可算作第一批。

被这些第一批撕咬中的，算是受到疫气感染，算做第二批，然后不断复制下去。

而其中作为源的第一批，约莫是源的缘故，不论速度和力量都要比寻常强出许多，第二批和后面不断扩大的，其实与寻常无异，甚至如同活尸，速度还要迟缓慢上许多。

同样。

裴楚前面在城外见到的怪异也是如此。

这些怪异是身体内感染了某种疫气所化，至于如何感染的，是中了术法还是其他手段，暂时还不得而知。

但这些怪异，同样可以作为源之一。

被怪异撕咬啃食中的，就会化作那些行动迟缓的活尸，然后不断扩散开来。

两者，在这方面几乎是类似的。

“莫非其中是教门在作祟？”裴楚心中有些猜疑。

教门名为浮罗教，这是他从方秋子中得知的。

其中教义，或者浮罗二字的具体含义，裴楚并不知晓，方秋子也是忌讳莫，未曾明言。

不过以他和祝公子以及那妖等打过道来看，这般事并非做不出来。

只是，他经过盘州云州后，再未见过教门中，如今到了北地司州，一时倒也不好确定。

“不知贵县可有朝州郡或者朝廷上报求助？”裴楚问出了他一直疑惑已久的问题。

从诸多消息传回来所说，北地的雍州全境几乎都了套，司州大半个州郡也是象频发，可大周朝廷似乎一直都不闻不问。

“如何没有禀告？”季博才无奈地摇摇，“只是我饶谷郡的郡府早，而州府那边一直又渺无音讯。据在下所知，州府这几年将常备军扩充了一番，倒是练出了一支万余的马，但自保还嫌不足，又如何敢平？！”

“不敢平？”裴楚听到这里越发疑惑。

天下叛，朝廷不论是王朝末年，还是盛世，自然都要有所动作。

如大周这般坐看各地起风云，丝毫未见平叛的意思的朝廷，着实让感觉惊奇。

常备军这个裴楚自然是知道，这是大周驻守地方的军队，其实类比可以说是他那个世界里宋朝的厢军。

数量虽多，但分散各地，并无多大战斗力。这点在东越城时，就已经验证过了。

但除了这些常备军之外，以大周朝十九州的幅员，自然还要有边军，禁军等有战斗力的军队，只有依靠这些方才能够压服天下。

“从未见朝廷有甚动作，或许我等位卑言轻，不能知晓其中缘由。”

季博才苦笑一声，又长叹道，“如今司州除却官府之外，主要有三支军，一支名为绿林军，一支叫做赤眉军，还有一支名叫做成骁军。又有其他诸多贼匪占山为王，呼啸聚集。”

“那不知季主簿可听闻过一支名叫做‘万夫军’的马？”裴楚听完了季博才所说的司州主要几方势力，又问道。

“万夫军？”

季博才微微愣了愣，接着才说道，“郡北据传有这么一支马，只是数月前已然未曾有消息传来。”

“未曾有消息了？”

裴楚未曾说话，一旁的陈素却已惊呼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