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彻底无语，我看上家？那你一下子看上好几个呢，你怎么不说？

内心纠结，神更纠结。

“哼，小小年纪，就色眯眯的，以后你做了我的弟媳，可不能让你来我家。”

“为什么？”

“万一你跟姐夫眉来眼去呢？”

“……”

好气啊！气得浑身发冷！发抖！

什么时候我们丫鬟才能……嗯？我是丫鬟啊。

那没事了。

“钟伯伯也真是的，天天出去跑业务，把你扔到我家来。”

“我是丫鬟啊，三姑娘，我领工资的。”

“你现在有理喽，所以可以跟我顶嘴喽？”

“……”

翻着白眼的小丫鬟无奈地低着，好一会儿，才道，“一会儿我还要去布置台面，端茶倒水呢，三姑娘，我先走一步。”

“慢着！”

“三姑娘……”

“你还没说呢，那獐鼠目……行行行，不是獐鼠目，那杀鱼小相公身边的，你觉得哪个有眼缘？”

“总觉得都少了气概。”

“你懂什么，这叫书生气，有学问的才能有这个气质。”

“我哥以前喜欢一朵‘梨花’，是唱声的，后来学得可像了。”

说到这里，小丫鬟没有继续说话，反而是往前走。

“嗯？后来呢？”

李盛唐好奇不已，连连追问。

“什么后来？”

“你哥啊，你哥学‘梨花’唱歌，学得像，然后呢？后来呢？”

“后来？后来我爹就把我哥腿打断了。”

“……”

“是这样的嘛三姑娘，我爹要出去闯的啊，在江湖上闯江湖，我哥要是接班，哪能靠一嗓子腔调过活。所以，出去闯的，就得有男子气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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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的，京城就有好多名角儿，都是男的，别说唱戏唱歌的，连拍电影演的都有。”

“……”

翻了个眼皮，小丫鬟忽地明白过来，之前路过学堂，听到先生讲授古文故事的时候，说到“何不食糜”，她当时只是觉得有趣，现在想想。

嗐，老先生可真是妙，讲得也太好了。

“钟伯伯就应该让你去念书，你不念书，哪里知道好歹。这青年才俊在眼前，都分不出个高低好赖……”

“三姑娘诶，家小王相公，是南海北苍省史上第一个状，这要不是读书，什么才是读书？”

“呃？”

李盛唐猛地被说蒙了，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傻在了原地，“啊？好像……真是这样？”

“……”

你是姑娘，你说了算。

我就是个丫鬟。

还别说，两个小丫片子在那里闲扯的时候，跟在一旁的冯令頵，也是微微点，很是认可小丫鬟的说法。

能够被“狮驼岭钱三郎”收为弟子，甭管现在看上去什么模样什么德，定然是有旁察觉不到的特别素质。

刚开始过来的时候，冯令頵也就是觉得王角眼光独到，脑回路跟常不太一样。

但是现在听了两个小姑娘的碎嘴，冯令頵也认真地打量着王角。

“咦？这‘杀鱼状’，还真是脚步沉稳，肩不垮、背不驼……”

就算不常年锻炼，也证明常对自己的身体，管理得很好。

简而言之，不是一个自律的，不可能有这样的身体形态。

再见王角跟李昪有说有笑，居然还有来有回，这更是让冯令頵暗自称赞，他一向以自己的儿子冯延巳为傲。

这年，能够考上岭南大学，本身就值得骄傲，更何况冯延巳在岭南大学读大二的时候，就曾经在广州南海县做过实习秘书。

没有过硬的实力，想也别想。

光一手妙绝伦的书法，就是整个韶关去找，能够跟冯延巳比一比的，一只手数得过来。

冯延巳在岭南大学的书法比赛中，连续三年都是前三，在广州的文化部门中，很是有些名气。

只是，这光景看着王角和李昪的姿态，冯令頵陡然觉得，这些个写写画画，甚至是妙文章，可能都不如“杀鱼状”的这点阅历。

闯打磨出来的能耐，和校舍中的知识，都是能力，但是，要看时节。

早就在江湖上闻着硝烟味儿的冯令頵，突然有些羡慕王角，小小年纪，提前见识过了风，将来要是出现动，生存能力，远在自己儿子之上啊。

想到这里，冯令頵竟然无意识地叹了气。

他这一叹气，倒是让李盛唐歪过看着他：“冯伯伯，这么好的子，怎么突然叹气啊。”

“噢，就是有些累，喘气，多谢三娘子问询。”

“冯伯伯，昨天不是都没准备宴席么，怎么突然今天忙作一团的？”

“三娘子有所不知啊。”

冯令頵笑了笑，对李盛唐解释道，“昨天家里想着的，是今天小王相公来了韶关，会去拜访‘始兴县伯’府上，也就没有做好准备。可谁曾想，今天‘茶南四哥’前来拜门，说是他家姑爷久闻‘五姓汤锅’之义举，特来拜会。”

“啊？！”

“三娘子也是惊了吧，别说是三娘子了，就是老板，也是吓了一跳。”

笑着说话的冯令頵，其实有些还没说，那就是之前在家里让唱戏，都是提前安排的，为的，就是让王角感受感受“五姓汤锅”之首，李家的实力。

台上演戏，船上看戏的，何尝不是在演戏？

李盛唐听了冯令頵所说，顿时眉微蹙，看着王角那背影，顿时道：“这杀鱼的，不简单。”

“谁说不是呢，‘始兴县伯’府上不去，却是来了我们这里，这谁能想到？怕不是‘始兴县伯’那里，都是万万没想到。”

“看他那模样，略有呆傻蠢笨，却不想，竟是有诸多算计，可见良心不甚好。”

“……”

“……”

这一回，别说是小丫鬟了，连冯令頵也咂摸出了味儿来，这三姑娘，是铁了心有成见，怎么看小王相公怎么不顺眼啊。

“三姑娘，这话可不能说啊。”

“放心，冯伯伯是自己，瑕光也是自己，说了不怕。”

小丫鬟的眼皮都快翻烂了，她寻思着求求你个当姑娘的做个吧，我就是个小丫鬟，上班拿工资而已，可别再来打扰我工作了。

只是李盛唐完全不着调，一把拉住小丫鬟的手，“瑕光，一会儿你去端茶倒酒的时候，就问问他们几个，可有什么好，喜欢读什么书，问好了，再来告诉我。”

“三姑娘，我在上班呢。”

“事成之后我给你二十块钱。”

“我也不是因为钱，只是三姑娘都开了，我一个小丫鬟，还能不效命嘛。”

瑕光眉开眼笑，看在二十块钱的份上，嗐，不就是帮家里的小姐打听好看男的联系方式嘛。

简单。

“那可说定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