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命，八七年就借我五十块钱啊！阿喜，我……”

寡懵懵懂懂的，她显然是不愿的，但是店老板扶着她的双臂，然后道：“我娶你啊！以后我当家话事！你听我啦！”

“大飞哥……”

寡神色一喜，但还是有些犹豫，“这里的货，值好多呢。”

“我跟那班学生仔已经说好了啊，你不会让我没面子吧？”

“你真娶我喽？”

“以后你是我的喽。”

“你家里让你讨寡啵？”

“你是我的妻喽！”

寡一咬牙，便道，“就当是彩礼！店里的货，全搬走！”

“阿喜！你能生仔啊！”

老板不自禁，在寡脸上啃了一，这并不美丽，双手也满是伤，只是她显然是极为勤快的，才能在州这里，开上一家扎纸店。

而老板显然也不介意美丑，他此时此刻，欢喜极了，冲出去喊道：“靓仔！这边！”

一群学生顿时冲了过来，扎纸店里什么都有，各种颜色的纸，还有各种样子的竹竿、木杆，甚至还有扎丝，一包一包压着，完全不愁用。

“才哥说了！分两班，一班做小横幅、小旗子，一班做大横幅、条幅还有大声公！”

“好！宾哥，现在越来越多了。”

“让维持秩序，要给不明真相的民众解释我们的诉求！号要喊起来！声势要浩大！”

“是！宾哥！”

而此时，春明大街游行队伍的最前方，阿才有那么一刹那，产生了恐惧。

他是如此的害怕，想要停下脚步，甚至想要躲藏在群中，最好是别正在前面领着路。

就像是在杀龙港一样，角哥怎么吩咐，他就怎么做。

八年级的时候，九年级的老大哥问他要打工的工钱，是角哥抄起条凳就将那扑街打翻在地。

角哥真的好威啊。

阿才很想念王角，有他在，就什么都不用怕。

甚至自己的街坊邻居被抓起来杀了，他害怕的时候，总能去找角哥解惑。

没会开导他，没会给他指路。

但是角哥可以。

“大佬……”

游行队伍的最前方，阿才低声地呢喃了一句，“今天我要以大佬为榜样，哪怕……明年今天，大佬给我烧纸。”

大概是学生们宣传的比较快，春明大街上，时不时有过来打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因为阿宾听了阿才的吩咐，去分班做事，其余的学生也是有样学样，不同的学院都划分了任务。

有的学生负责写小抄，飞快地写了一张张小纸条，纸条上便是“明达惨案”发生的内容，时间、地点、物，该代的代清楚，其余的，不加以任何装点。

哪怕是贩夫走卒，也听得明明白白，哪天在哪儿有多少被用什么样的方法给杀了，而发生这个事的结果是，徒是谁都没有准确曝露，仿佛就要白死了。

小纸条成了宣传的手册，白天时不时也有换班的工在，而州本地的糖厂，跟“明达糖业”其实年代差不多，就在州的西北山区，就有大片的甘蔗地，都是用来制糖的。

又因为“广会”的缘故，明达糖业在这里也有业务，两地流已经几百年了，陡然发生这样的事，最为感同身受的，还不是那些学生。

而是大大小小制糖厂的工。

“一千三百——”

有个正在嘬肠的工，穿着短打，脚上踩着一双木屐，当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整个顿时尖叫起来，然后吃了一半的肠也不管了，直接夺过一张纸条，飞也似的往自己的厂里赶。

“白老虎，你今天不是休班吗？”

“休你老母啊休！广州死了一千三百啊！”

“你在说什么啊？”

厂门在那里抽烟的保安，跟几个工友都是皱着眉，奇怪地看着他。

“明达糖业的总厂！一千三百个工，被一把火全烧死了啊！”

“我叼，白老虎，这种事怎么可能？你在说笑啊。嘁。”

叼着烟的保安不屑地摇摇，正待继续说话，却听一个穿着短衫的工友说道：“什么况？街上这么热闹？”

“学生在请命啊！”

白老虎拍了一把身上的短打，然后喊道，“大的学生在游行，在示威，就是为了这件事！我叼！学生仔帮说话，我不能不去！你们去不去？！”

“我叼！！真的假的？！真的一、一千三百……”

有个保安直接傻了眼，夹在手指上的香烟烧到烫手，这才回过神来。

“真的！学生现在都在抗议，朝州府、省府那边去了！”

“我叼！我去喊！”

“在厂里的都喊出来！”

“厂里还缺手啊，这时候出去？”

“你是不是白痴啊？这时候不撑学生仔？这时候不撑广州佬？今天不撑学生仔，学生仔明天不撑你啊扑街！”

白老虎说着又吼了起来，“少赚一天柴水会饿死？！停一天歇一天会产吗？走啊！在家的我去喊出来，猪油哥，你去喊厂里的！”

“好啊！我这就去！”

被喊“猪油哥”的中年，此刻也是点了点，觉得白老虎的话很对，现在学生仔又不是为了自己的事在闹，是为明达糖业的工友请命，这种事，用脚想也知道难能可贵，自己怎么可以做缩乌？想通了之后，“猪油哥”立刻跑车间去了。

只是他带着走到车间的保卫室，就被一个喊住了：“老猪，啥况啊这急急忙忙的？晚上一起敲背，去不去？”

“刘工！我现在有急事，以后再说。”

却见保卫室中，有个戴着安全帽的家伙，挺着个大肚腩，一手烤串一手小酒，背心卷到了肚腩之上，穿着一条大裤衩，就往外走。

走着走着，他猛地站定在那里，愣神道：“嗝！我也没喝多啊，才二两啊。”

迷瞪着眼睛的刘澈，耳朵里听到的声音，让他感觉自己回到了从前，总觉得外面传来的声音，是如此的熟悉。

“学长？”

刘澈喊了一声。

甩了甩，确定自己没喝醉，他这才惊叫一声：“出事儿了？！出大事儿了？！”

挺着个大肚腩，刘澈攥着酒壶就往外冲，那嘈杂的声音，逐渐整齐，逐渐响亮。

“严惩徒！”

“严惩徒！！！”

“还我公道！”

“还我公道！！！”

……

横幅上的字，并不优美，一个个手中的小旗子，也并不致，然而那声，一波波地袭来，刹那间，便让刘澈的酒意，彻底的消散。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刘澈放肆地大笑着，手中的酒壶冲游行的群高举，随后，顿顿顿顿……

最后的半壶酒，被他一气喝了个净。

“好酒！”

“得劲儿！”

刘澈瞪圆了一双猩红的双眼，大声地赞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