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都不能拿来用，都是独当一面的物，各有各的前程。

离开“海洋大臣”办公室的顾全武，刚出去，就有笑呵呵地凑了过来打招呼。

“哦哟，顾和尚，恁来东京做啥事体？吾过来倒杯开水，就看到恁出趟子来拍钱相公马，弗要太拼……”

周围办公的都是听得一雾水，这是江东的一种方言，不是江东某些地方的，那是完全听不懂。

顾全武摸了摸自己的光，笑呵呵道：“戳恁娘，啥个辰光过来的？吾夜来请客吃羊，恁阿要过来？来个说么，吾帮恁留一双筷子。”

“帮帮忙，吾今夜就要回转常熟，告诉恁听，吾里勒长江边上，有三五百万斤米，恁阿要？恁弗要，扬州几个老板大后朝就要运过去八十万斤。”

“几百万斤的生意，无意思。吾了杭州手下有个副总警长，旧年了福建盘了一千两百万斤，三五百万斤……毛毛雨。”

“……”

对面直接懵了，周围的，倘若不是懂一点江东的方言的，也是听的一雾水，只当是鸟语。

然而听懂的，当时就眼睛亮了。

凌烟阁行走的年轻，都知道这个姓顾的矮胖子，是过来给钱阁老送礼的，却不知道，这货居然这么有实力。

手下居然还有如此才，可以从福建倒腾一千两百万斤的米？

就算不是米，是所有的米面粮油，那也是相当的可观。

一斤东西算一个铜元的利润，那也是一百多万的买卖。

有心都是活泛起来，这是个财神爷啊。

等顾全武走了之后，之前跟顾全武吹牛的才黑着脸：“这个死胖子是最不要脸的一个，除了拍马，什么都不会。妈的，这次搞不好，他能当上江东省的高官。”

“啊？！那李高官怎么办？”

“李知柔一个卖盐的，他懂个什么？”

“……”

如今的江东省高官，便是李知柔，并非是江东本地士，但是却熟知江东风，因为他在进江东省官场之前，是帝国盐业公司的总经理，先部堂，后行省，算是半个空降。

按理说，这样的，多少会被敬畏，然而现在被看轻，纯粹是因为李知柔乃皇族中。

皇族，在如今的官场之中，就是个减分项。

地方豪门对皇族的警惕、应激反应，折到了官场之中，最后演变出来的，就是对皇族中的孤立。

当然皇族中也不怕被孤立就是了，就算不做官，倒卖皇家隐私，照样可以混饭吃。

不过李知柔能够在江东省当一省之长，确确实实是因为业绩出众能力强。

“顾和尚这个马王，要是让他在江东成了一把手，我还有饭吃？得想想办法。”

“……”

跟从之都不敢说话，只是沉默，毕竟，“顾和尚”再怎么拍马高超，家好歹现在是江东省警察厅厅长，位高权重，手里有枪炮的，还怕别的一张嘴不成？

一通热闹，等都散了之后，大厅中活的前台姑娘们，这才小声地泛着嘀咕：“刚才他们叽里咕噜说了个什么？听都听不懂。”

“我倒是听懂了一些，那个矮胖矮胖的，好像是江东省警察厅的厅长，他说他手下有个副总警长，从福建搞来了一千多万斤米。”

“我的天！”

“南方当官这么阔气的吗？”

“一个副总警长，就能这么搞？”

“就是，那要是总警长，还得了？”

“哎，那他过来，是嘛的？”

“听后来那个的意思，大概是这个警察厅厅长，是专门过来拍马的。”

“那就是找钱阁老，都是南方的，应该是老乡。”

“可不一样，钱阁老说话可不是这样的。”

“十里不同音，估摸着不是一个地方。”

正闲言碎语呢，却听到了脚步声，“嘀嗒嘀嗒”作响，是鞋底的铁掌撞击大理石的声音。

“这天气也太热了，秋还这么热，我拿了一点冷饮过来，大家赶紧分了吧。”

“谢谢小阁老！”

“哎呀，小阁老你真是太好了，谢谢小阁老。”

“还是小阁老知道心疼我们。”

莺莺燕燕好不热闹，喝着冷饮的一群姑娘们，瞬间围着钱元璙，这光景，钱元璙踩着马靴，身上的衣服还是紧身的，显然是刚骑马回来。

“今天有什么好玩儿的事？”

钱元璙自己也拿了一瓶冷饮，随喝着，整个倚靠在柜台上，看着姑娘们问道。

“来了个胖子，看着可好玩了。”

“小阁老，发财了记得请客呀。”

“发财？发什么财？”

钱元璙一脸好奇。

“小阁老，那个胖子可是江东省警察厅厅长，他刚才还在这儿跟拌嘴呢，说什么他手下有个副总警长，随随便便一千多万斤米，看不起苏州的三五百万斤。”

“警察厅厅长？”

一脸懵的钱元璙直接傻了，“确定是警察厅厅长？”

“对啊。”

“奇怪……”

钱元璙非常奇怪，父亲说过，这几天他的“刘穆之”会过来一趟。

然而这个“刘穆之”，从来都是活在钱镠的中，钱元璙这个儿子都没见着过。

或许……见过，而自己并不知道那就是“刘穆之”？

而江东省警察厅厅长，他知道是谁，一个个子不高还很胖的家伙，看上去憨态可掬、畜无害，最重要的是，此几十年如一以“擅长阿谀吹捧”闻名。

甚至这货在江东本地，引以为傲的东西，私底下是自己总结的《马宝典》，号称蒙兀祖宗都要落泪。

这种……肯定不可能是“刘穆之”。

然而钱元璙却突然有一个大胆想法……如果是呢？

毕竟，自己可是钱阁老的亲儿子，而这个亲儿子，已经出卖亲爹不是一回两回三四回……

钱镠的亲儿子可以卖老子，凭什么一个看上去只会拍马的家伙，不可能是“大智若愚”？

“顾全武……”

念叨着这个名字，钱元璙虽然强行让自己去多想一点，可还是觉得有点荒诞，甚至是可笑。

顾全武在江东省，就没有跟智慧沾边的传说。

他的特长只有一个，拍马。

不要说这个要不要脸，因为所有都知道顾全武天生没有脸。

“小阁老，是不是要发财呀？”

“如果是他，那肯定发财啊！”

听到小姑娘说话，钱元璙顿时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我跟你们说，不要小看这个胖子，他外号‘顾和尚’，浑身都是金的，他来不发财，那就没有发财的时候了！”

“哇……”

围着钱元璙的姑娘们，瞳孔都变成了桃花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