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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春楼外。

白果果正捧着袋糖葫芦往前走呢，经过渡春楼门时，就听见里面正在讲着，前几火烧喜洲码之事。

她不由停下脚步，站在门，听说书先生继续往下说。

“……话说自从那后，太子被贬为平民，逐出汴京城，终生不得京。

太子妃自请青灯古佛为伴，留在汴京郊外的野道观里。

而太子侧妃在事发前，就被送去了庄子上，当夜便下落不明了，有猜测是被灭了。

京兆尹多次上奏，请陛下查明行踪，都无结果。

太子经此一事后，是再无翻身的可能了！

前朝后宫，再次暗流涌动起来。都想成为太子，都可能成为太子……

而这其中，昊王爷作为唯一一个在汴京的王爷，是最有可能成为太子的选……不过自古帝王最多疑，天晓得谁会笑到最后……”

白果果倒抽了冷气。

说书先生一甩板尺，眉飞色舞的继续说道：“而最最有意思的是，陛下虽抄了方家，却反倒升了淑妃娘娘的位份，她现在已经是皇贵妃娘娘了……”

“吓？皇贵妃真是命大！”

“宠冠后宫不是说说的……”

“这事儿不对啊……方家男丁灭绝，眷流放，皇贵妃又没个孩子……这不是把她架在火上烤吗……”

“走着瞧吧……她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食客们听到这里，纷纷拍桌跺脚，议论了起来。

说书先生清了清嗓子，“……要说这方家……可真是运背。为了得帝心垂怜，特意将自家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嫁给了承康侯小侯爷那个包！不想事发后，承康侯并未替方家求，反而直接将承康侯少夫举报了出去……”

“承康侯少夫自作孽，不可活……”

“就是，没见过这么不守道的子！”

“她太有野心了！区区一个承康侯府可困不住她！”

“听说了吗……她在流放途中失踪了……”

“被野狼叼走了吗？”

“或许吧……”

“逃走了吧？”

“有可能……”

大厅里声喧嚣，说什么的都有。

白果果听到这里，就不想再接着听下去了。

不过都是些猜测之言，却成了们茶余饭后的消遣，真是无趣。

她还要去白楚家呢，听说白楚马上就要回来了，连厨娘都被聘了回来，她要去看看。

她不想再耽搁时间了，便耸耸肩，转身走了。

……

渡春楼后院僻静的阁楼里。

有位黄纱覆面的子，侧坐在三楼的廊窗下，静静地听着前院传来的说书声。

在听到承康侯少夫是咎由自取的时候，她眉心狠狠地蹙了起来。

“不过是增添点噱罢了，夫不必在意。”

说话的是平夫，她步履轻快的从黄纱子身后的影里走了出来。

黄纱子一动不动的望着前院出神儿。平夫也不着恼，只甩着帕子坐在了她身边。

平夫幽幽叹了气：“夫啊，让你受累了。这一路上，几多风险，就是万里奔袭，也不过如此。我已经备下了好酒好菜，请了一二豪客，为你助兴。只等点灯时分，也好叫你消受消受。”

黄纱子身子一震，终于把脸转到她这边，嘴唇嗫嚅着：“别叫我夫，听得刺耳。还有，我今儿乏了，改天的吧。”

平夫要笑不笑的道：“夫累了，也在理之中。可我那豪客可不讲究这些，今夜，是一定要见你的！要知道，夫能平安归来，可是少不了他总兵的功劳！

要知道，夫的通缉像现在可还挂在城门呢！夫于于理，都是要亲自去谢上一谢的啊！”

黄纱子沉默半晌，才苦笑道：“好吧，为刀俎我为鱼，全凭夫做主便是了。”

“呦呦呦，我可不敢当你一声夫啊……”平夫咯咯笑道：“你是正儿八经的千金小姐、侯门夫……我一个商出身的，可不讲究这些！看你……身娇体软、慧雅端庄的贵样子，就是这满阁楼里的子也是比不上的！夫的好子，还在后呢！”

“不要叫我夫了！”黄纱子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平夫噗嗤一笑：“好呀，那你以后想叫什么？”

黄纱子想了想，低声道：“歇钰。”

“歇钰？”平夫笑问：“有什么用意吗？”

歇钰冷冷道：“没什么，我喜欢。”

平夫不再说什么了，只笑笑，转身嘱咐道：“趁着时间还早，歇会儿吧，晚上有的忙了。”

歇钰没说话。

平夫便转身走了。

出了阁楼，掌柜的迎上来，问道：“那位安顿好了？没闹腾吧？”

平夫笑道：“明码标价，各取所需，有什么好闹的！她要找出幕后主使，由着她去吧，不过是费时间罢了。”

掌柜的有些犹豫：“她不是个安分的，夫可得看紧点。”

平夫失笑：“不过是个见不得天的，没有姓名、没有身份、没有未来……有什么可顾虑的呢！”

掌柜的一想是这么个理，遂点点，又道：“老爷过几便要回来了，夫可得好好打扮打扮啊！”

“那老鬼舍得回来了！”平夫嗤笑：“我还以为他要跟那狐狸在平川待到死呢……”

“夫言重了，”掌柜的笑呵呵道“老爷是去平川大事儿去了，这次回来拉了一车的金银珠宝，供夫挑选呢。”

“还算他有良心！”平夫这才露出笑容，一扭腰身，“好了，快去大厅吧，等晚上有的忙呢。”

掌柜的点哈腰，跟在平夫的后面往前走。

……

另一。

白果果去白楚家待了会儿，给每分了一串糖葫芦。厨娘特意给她做了份驴打滚，让她拿回去吃。

白果果不能在新年之际赶回来真是可惜。

不过有陈眉大家陪着她，她也很开心。

因为太子被贬之事，给新年的喜庆蒙上了一层影。

没有街灯花会、没有鞭炮烟花，互串门子的都十分低调，这一年就这么过去了。

她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个新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