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九泉之下见了你大哥，我该如何讲？”

顾惜年抬起手，替她拭去了滚滚泪水。

余氏仍是在拼命压抑自己，不想哭，不想宣泄悲伤。

顾惜年却劝着：“长嫂想哭就哭吧，此处没有别，你痛痛快快的哭上一场，不要再憋了，会生病的，好好的哭一场，心里边跟着也就说服了。”

余氏的绪，被顾惜年引导着，寻到了出。

她捂着脸，颤抖的身子，宛若风雨中摇曳的树。

那些晶莹的泪水，从手缝里强挤了出来，拦也拦不回去。

余氏的丫鬟心疼的在一旁看着，顾惜年摆了摆手，让她们全走远些，不要打扰余氏哭。

好半天，才稍微控制住了一些。

余氏沙哑着嗓子说：“我与你大哥真意切，真心相许，正是因为如此，我没法在将来对你大哥说：夫君，我没管你的老母亲哀伤难过，也没管你两个年幼的儿需照看，更不未估计你顾家危机重重，便抛下所有的，来见你了。”

她吸了吸鼻子，可怜兮兮的抬看向顾惜年：“阿年，我若这么做，你大哥在下边见到我，第一件事要做的事，肯定是要发火的。

他是最负责的男，他是最孝顺的儿子，他更是最慈的父亲，他那么着他的亲，若是我没有代他照看好，还存活在这世上，他最重视的这些亲？他这么可能会原谅我？”

顾惜年蹲跪在地上，将余氏给扶了起来。

“长嫂，你的心意阿年最是明白，我大哥更是懂你，你好好的活着，好不好？阿年陪你一起，守护好家，等有朝一，在另一个世界，我们会与失去的挚亲再次相见，到那时，我们才敢说一句问心无愧。”

余氏使劲的点着：“老太太慈悲，不舍得咱们一世孤苦，愿意写一封放妻书，代你大哥，放我离去；

可是，我心里是愿意领了老太太给予的慈悲，却绝不可能答应如此做；

我生是你哥的，死是你哥的鬼，这一辈子，绝不可能二嫁他。

阿年，你代我去，与老太太讲一讲这些，求她再不要对我说这种话了。

阿年，你知道吗？每当我想起，将来的某天，可能我与顾家再无系，死后没办法安葬在你大哥的身边，与他相依相伴，我就觉得这生，真真的令万念俱灰，连一点希望都不给留了。”

顾惜年忽然抱住了余氏。

怀抱里，那个身材娇小的子，不停的在颤抖。

显然是惊到了，怕极了。

“长嫂莫要担心，这件事，阿年会与祖母提起，只要长嫂不想离开，这顾家，您永远都是长房最尊贵的掌家少夫。”

单凭这一份不离不弃，顾惜年都会护着余氏，一直走下去。

她在心底，默默立下了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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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过的极快，转眼已近黄昏。

顾老夫怕误了时辰，早早命过来，催着顾惜年回转了。

“阿年，你已是出嫁的儿，顾家的事，不必多管。”

顾老夫一脸疼惜，拉着顾惜年的手，亲自送啊送啊，送出一道门，再走一道门，怎么都舍得不得放开她的手。

嘴里喃喃叮嘱个不停，唐王府也不算是太差的去处，若是唐王醒过来，还是要好好待他，多尽些心，后，就算再生其他变故，她仍是尊贵的亲王妃，只要这一生，她不行大的差错，便永远是平安顺遂的子，也算是了却了老太太的一桩心事。

顾惜年轻轻的笑着，只听，不应。

段小白抱着重剑，就在后边跟着呢，他都已经追到了顾府来了，便早已注定了她顾惜年未来的生，不会如老太太所期待的那般平静安然。

即是早有预测，还是不要骗长辈的好。

免得食言而肥，要被老太太指着鼻子教训的。

终究还是坐上了马车，顾惜年收起眼底的眷恋，不再去看府门挤着的仅存的家，她要一路向前走。

此时的自己，不够强大，没有撑起安稳的港湾，护佑亲的能力。

这样子的自己，她很是不喜欢。

“大姑娘，那个怪，他又跟上来了。”碧落来到马车前，小声的说。

“他的名字叫做段小白，是王爷身边的护龙卫，功夫了得，即使是你，全力以赴，使出百变手段，也未必有能力与他一战之力。”顾惜年打断了碧落的话，竟然替段小白讲起话来。

碧落噎住，老半天才喘上来那气，她也是个聪慧的，转念便想明白了一些事。

“大姑娘，您已下定了决心么？”

四国大比，双出赛。

若不是打算用上段小白，何必要为那个冷的像块冰、硬的像块石、凶的像匹狼的男说话。

“唐王，他不能死。”顾惜年勾唇，冷冽的笑，“我不是说过吗？我可还没做好一门便守寡的准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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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皇子的心最近始终是不大好，四国大比的筹备极其复杂，即使他身边已有手来帮忙，真的时机作起来，仍是有许多大大小小的事，急待解决，这便占去了七皇子大部分的时间。

楚国公主最近委实黏的很，他在府中，她便登门求见，他去在建的会场，她便假装巧遇；甚至还能神通广大预先知道了他的行程，先一步去四福客栈去苦等。

佳青睐，且还是一国公主的倾慕，七皇子本该是暗自惊喜。

可自从被顾惜年遇见，当众羞辱一顿之后，七皇子感觉自己的里子面子，一起被撕扯的碎。

整个都觉得不太好了。

“唐王不是只剩下一气了吗？那么多太医守着，就等他断气呢！怎的这气，吊的这么结实，那么久都咽不下！”

啪……

七皇子把茶壶给摔了，因为他刚才在躁，一个不小心，烫了下手指，整个心便更差了。

手下，全瑟瑟发抖的走了出去。

唯有一，生的一双斜飞鬓的剑眉，却是儒生打扮，从门外走了进来。

这边是七皇子养在府上的客卿展方。

今年不过三十二岁，却是天资过，谋算无双。

两个月前，展方的老母病重，他赶回去照顾了月余，老母亲不治，他便脆在家里办着丧事，直到一切处理妥当，才匆匆的赶回到京城。

一回来，未回住处，却是先奔着七皇子的府邸而来。

“展先生，你可算是回来了，本王天天念叨着你，隔三差五便是一封信，盼的发都要白了。”

七皇子面露喜色，命赶紧进来收拾一地狼藉，自己则是抓着展方的手腕，坐到一旁。

“殿下，怎的火气这么大，可是筹备四国大比的进展不顺？还是哪个不长眼的，又惹到了殿下？”

展方一言，恰好戳中了七皇子心底最伤的那一块。

他气愤的一拍桌子：“筹备之事，倒是难不倒本王，真正令本烦躁的是，那个讨又麻烦的回到了京城，自从见到她，这子就没几天顺心的。”

“讨厌又麻烦的？”

展方想了想，便明白了七皇子指的是谁：“殿下是说顾家的那位嫡长吧？她跟殿下的婚约已然解除，而且不是已经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