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咱们是先去大理寺还是先去城外大营？”

小厮唤做小麦，还有一个大麦，一个大米，一个小米，都是在前院徐章的书房伺候的，是孙平寇一手训练出来的之一，武艺虽然不算顶尖，但却胜在脑子灵活，做事儿机灵，且忠心不二。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而且还是自家庄户出身，娘老子兄弟姊妹都在庄子上做活。

平里都是王敌和孙平寇在徐章身边贴身伺候着，他们这些其他的护卫小厮，虽然也在徐章跟前晃，却没有多少表现的机会。

如今孙平寇在大营里忙着练兵，王敌又正好要教导许二公子箭术、练力。

小麦顿时就感觉机会来了。

“哪儿都不去，先去一趟孙府！”徐章道。

“侯爷去拜访座师，要不要买点点心什么的带过去？”小麦小声问道。

徐章点了点：“倒是可以带点，孙师虽然不喜这些吃食，可钧哥儿和雅姐儿倒是喜欢这些小玩意儿。”

“去大娘子的铺子里，取些蛋糕带着，每种都取一点。”小孩子喜欢吃甜的，当下东京城里最火的甜食，无疑是明兰铺子里的各式新颖的糕点了。

小麦当即领了命，颠颠就奔着明兰的糕点铺子去了。

快到孙府的时候，小麦就提着四盒叠着绑成一扎的糕点礼盒回来了，盒子外还勾勒着一个和字。

明兰的铺子，便叫做和记糕点。

“侯爷！今刚刚出炉的四种糕点，每种都装了四块儿。”

小麦邀功似的举着手里的糕点。

徐章点了点，到了孙府门前，小麦上前叫门，道明来意，见是徐章，门房也没有阻拦，直接把徐章等迎了进去。

正好孙尚书还没出门，若是再晚一点，徐章就赶不上了。

花厅里，徐章见到了已经换上了一身公服的座师孙原。

“往里两个影都看不到，今怎么这么早就跑过来了？”孙原端坐在上首，手里端着热茶。

徐章嘿嘿笑道：“孙师目光如炬，当真什么都瞒不过您！”

“学生此来，正是想问问孙师，现在几位大相公们到底是怎么打算的？将作局的手调走也有个把月了，怎么到现在也没见弄出什么动静来。”

“你急什么？”孙原放下茶盏，目光朝着徐章扫了过去：“近期不是都在忙着恩科的事吗！”

徐章道：“区区一个恩科罢了，难道还有动用朝廷三省六部五寺，这么多职权衙门的么？孙师就和学生说实话吧！”

孙原也叹了气，摇了摇，有些无奈的说道：“按理说，太后大娘娘做主，将神武军将作局里的手都给调走了，确实是该第一时间就把新的将作局班子给搭起来，如此方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将火炮和轰天雷，普及到八十万禁军当中。”

“可现如今工部的孙尚书年过花甲，不论是力还是魄力，都已经大不如前，偏偏这事儿又该由工部来挑。”

“再加上户部那边，前些时刚刚算了一笔账。”

“一门火炮，光是生铁就要耗费数千斤，还不算其他掺杂在里的金属，在刨去冶炼过程当中的耗损，再加上力物力的消耗，一门火炮做出来，光是银子都得几千两，这还没有算弹药。”

“一枚石弹，就算是最快的也需要技艺娴熟的匠打磨将近五才能投使用。”

“更别说造价更加昂贵的开花弹和弹了！”

“木炭倒是好说，可硝石和硫磺的价格本就不低，一门火炮做出来了，还得匹配专门的炮手，想要熟练的使用火炮，光是平里训练打出去的弹药，都足够再多造几门火炮出来了。”

“八十万禁军，十六支大军，若是当真给每支大军都配上一个指挥营的火炮，你觉得以户部现在的财政，能够撑得起来吗？”

“尤其是近几年来，灾害频发，叛不断，这些年来，先帝好不容易攒下来的家底儿，已经耗去了大半。”

“如今光是每年拨给禁军和边军的军饷，就占了全国赋税的九成，再加上官员们的俸禄，还有各种各样的开销，现如今户部已经是不敷出了。”

越说孙原脸上的神就越严肃，眉也不禁跟着皱了起来，神之间透着几分惆怅。

孙原现如今成了吏部的尚书，可他的老朋友杨启平却还在户部左侍郎的位置上站着，按理说杨启平在户部左侍郎的位置上做了有些年的，早就该往上升一升了。

可官儿坐到了孙原和杨启平还有徐章这个阶段，那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不是光有功劳就能继续往上升的，还得看机会。

如今就等着户部的杨老尚书退位之后，杨启平应该就会顺理成章的被提拔为户部尚书，当朝二品大员，管着大宋皇朝的钱袋子。

孙原的话，确实有些出乎徐章的意外：“不可能吧？孙师，形势当真已经到了这般严峻的时候？”

孙原瞥了一眼徐章，没好气的道：“你若是不信，大可去户部好好问一问，再去国库里仔细瞧瞧。”

“不不不！”徐章连连摆手，“孙师说的，学生自然都是相信的，只是此事太让震惊了，学生一时半儿还有些不大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哎！”孙原又叹了气：“江浙海啸，淮南水患，天圣叛，逆王造反，如今岭南又出了子，盐都转运使司那边也出了问题，每年送上来的赋税，一年少过一年。”

“现如今朝廷看似承平，实则早已内忧外患······”

“若非如此，吾等当初何须将少帝推为太子，直接选择年富力强的颍川郡王岂非更好？”

听着孙原越说越远的话，徐章皱着眉问道：“可是为了让太后垂帘听政，执掌玉玺，稳定心，同时也是担心颍川郡王年富力强，不敢久居于太后之下，从而再度发一起······”

话到了这里，徐章却没有继续往下说。

实则也无需他继续往下说，孙原已经点了：“颍川郡王出身虽然不高，却也是太宗血脉，先舒王之嫡长孙，且正当壮年，颇有几分志向。”

徐章听出来：“只是可惜，现如今朝廷需要的是以为守成之君，而不是一位似颍川郡王这般雄心勃勃，志向远大的君主。”

孙原点道：“当初先帝便是处于这般考量，才定了如今的官家为太子，更是在大行之前，留下遗诏，命太后垂帘听政。”

“太后大娘娘执掌凤印三十余年，与先帝相互扶持，贤名早已传遍四海，享誉九州，天下无数官员，千万百姓，无不戴。”

“如今短短数年之内，天下便变故频生，若是没有太后大娘娘垂帘听政，稳定心，只怕是要出更大的子来。”

徐章点了点，颇为认同孙原的说法。

尽管徐章对曹太后的变化有些不大喜欢，但不得不承认，不论是在朝还是在野，曹太后的名声和威望，都是极高的。

“所以将作局的事，就只能先行搁置了？”徐章却还是有些不太甘心的问。

孙原道：“搁置自然不会搁置，朝廷每年在军械之上花费的银钱都有数十万，拨出一些，花在火炮的制作之上，自然不成问题。”

“只是眼下的话，却是无法在短期内将火炮普及全部的禁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