袍摆系在满是肥的腰间，应和着鼓声，硕大身躯如陀螺旋动飞舞，仿佛大漠上的龙卷。

“幽州胡马客，绿眼虎皮冠。”

“笑拂两支箭，万不可！”

……

“我呢，有一个姓熊的道友，和我一样，酷美食。稚童如何食用，美青壮如何食用，老皮老骨怎么使用，这些都是它教我的。可它前些子突然间没了音讯，估摸着，应该是死了吧？”

白衣老者打了个嗝，翘起小指从牙缝里抠出一块碎骨。

“真是可惜，明明只要再多活几，就能赶上这长安大宴。哪怕吃过了再死，也算不枉此生。”

老者将碎骨随手一丢，

“你爹味道不咋地，太柴，应该是把油水都留给你了。替我养出一美食，我谢谢他。”

老者对面，一个少年死死缩在墙角，拼命把自己往墙缝里塞，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可那缝隙连老鼠都钻不进去，如何塞得下一个？只怕是慌极了，已经什么都顾不上。

这里是兴庆宫几条街外的一个旧坊区，小半被碾成废墟。

怪前去攻打宫城，白衣老者却留了个心眼，故意落后几步。

怪异们一路上匆匆忙忙，来不及细嚼慢咽，废墟里的活依然有很多，对于它而言，这里简直是任凭拣择的饕餮宴席。

“今夜长安，我等餐桌。”

白衣老者踏出一步。

“你，是我的第六盘菜。”

少年满脸绝望，瞳中映出一张簸箕般的血盆大，两根沾满唾的尖牙醒目无比。

下一瞬间，

两根尖牙迎上一抹刀锋。

一袭黑袍悍然砸落，正好拦在少年面前。

腰背旋拧如大龙，

刃重重磕上牙，格出一连串刺眼的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