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上，别上！都退！”

道士满嘴是血，吐字含糊，一边大喊，一边出了几颗碎牙。

神将猖兵二话不说，默默向后撤开，但也没退出去多远，依旧维持着虎视眈眈的阵型。

那些寻常士卒握着兵器，自家校尉不在，没能下令，一时之间进退两难。

陈酒扫了一眼，【阳】看不出威胁，也不再当回事。

“封门放箭，驱散百姓，谁下的令？”

陈酒盯着道士，咧开嘴角，露出一森白牙齿。

“我，我不知……”年轻道士眼神飘闪。

此时，络腮胡子校尉慢一步也赶了过来，陈酒的这句问话明明白白落在了他耳朵里。

校尉目光一闪，朝士卒们吼得格外大声：

“小仙师是罗仙师的徒孙，命何其贵重，又有皇命在身，有权督断万年县衙在凶期间的一切事宜。他让咱们封门，咱们便封门，他让咱们放箭，咱们便放箭，他让咱们退，咱们就该退！速退，退啊！”

闻言，士卒纷纷放下兵器，散开阵型。

“姓苏的！你……”

年轻道士瞪大眼睛，但话还没说完，就被一掌压进土里。

陈酒看了一眼校尉，

移动目光，盯住手底下的年轻道士。

“原来你是管事的。”

五指向上一拔，又猛然收紧，捏得脸骨咯吱咯吱直响，

“这么说来，那些个丧尽天良的命令，都是你下的咯？”

“壮士饶命！”

年轻道士一吃痛，什么都全抛到了脑后，只顾一个劲求饶。

“你的命，得看这位。”

陈酒指了指校尉，眼神中似乎别有一番意味儿，

“立即开门，散手出去救灾救，办得好，我就把还回来；办得不好，等着收尸。听懂了么？”

语声稍顿，重复一遍：

“你记住了，办得好，还；办得不好，收尸。”

“记住，记住。”

校尉舔了舔发的嘴唇。

众目睽睽之下，陈酒带着年轻道士折身闪出门槛，然后接连越过了几片废墟，脚步才停住。

雪隼在空中盘旋数圈，确认没有跟踪上来，陈酒便找了个角落，将道士一丢。

“咳咳，咳咳……”

道士吐出一混杂着鲜血和唾的沙土，满眼惊惶之色。

“你是罗公远的徒孙辈？”

陈酒摩挲着刀柄，刃在月光下泛起一层铁寒。

“是，是。”

年轻道士忙不迭点，

“小道在宫中专门负责管理道书典籍，圣都记得我的名字。壮士高抬贵手，小道来必有厚报，师门也必有重谢……”

“管书的？”

陈酒眼睛一抬，

“既然如此，逆生种子，你听说过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