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在七百年前已经死去的贝尔提拉……

万物终亡会手中是有梦境技术的，哪怕没有技术，也肯定有相关设备三大黑暗教派里面除了风之子行为模式比较迷之外，另外两个教派的私下联系一向紧密，万物终亡会的巢里面留有永眠者的造物是很正常的事。

皮特曼身为双料邪教余孽，一时间竟没想到这些，看来这老当年参与邪教之心确实不诚，多半真的只是进去混饭吃的。

皮特曼困惑地抬起，不明白为什么高文突然看了自己一眼，而且还边看边叹气。

高文也没有解释什么，在对地下的况推测一番之后，他已经有了个大概的计划，而且这个计划远比派下去要安全得多。

“我试试看能不能把德拉出来，”他对身边的吩咐道，“这个过程需要集中神，你们做好周围警戒。”

琥珀这一次反应格外快：“哦，你又要‘冥想’是吧？护法嘛，这活我熟……”

……

在这个无休止的、由执念驱动的、重复着失败者可悲的自我欺骗的梦境中，德已经记不清自己回了多少次。

他坐在一成不变的议事厅长桌旁，明亮的灯光照耀着这间大厅，教长们围坐桌旁，商讨着局势的变化和后续的计划。

德也在发言，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坐在这里发言，但他的嘴在自己开合，说出一些他从未想过的句子：

“……大陆东部的传教很顺利，我们已经在那里……”

周围时不时有开说话，全都是熟悉的面孔，德看着这些说话的，感觉心一片平静。

但他隐隐约约觉得，自己不应该如此平静，他来这里……是有着什么任务的。

任务是什么来着？

眼前的画面突然抖动了一下，一会议结束了，新的场景被迅速生成，在这个由大量执念形成的混合梦境中，主导者一直在变化，梦境的主题也一直在变化，德温德尔本，只是这个梦境数十个意识中的一个。

他重新坐在长桌旁，并感觉到自己的喉结上下活动了一下，似乎准备开发言。

但一只手突然搭在了他的肩膀上，让他浑身一激灵。

某种久违的清醒感骤然涌上脑海，大量仿佛已经被遗忘了一个世纪的记忆一下子都跑了出来，一同跑出来的，还有在彻底坠梦境前的紧张惊惧等各种绪，但德还没来得及整理这些重新出现在自己脑海中的内容，便听到一个威严沉稳的声音从自己后方传来：“醒了么？”

比起这个可怕的梦境，这个突然传来的声音更让德近乎惊跳起来，他猛然站起，转便看到了身材高大的高文塞西尔正站在自己身后。

一时间恍惚感竟再次袭来，他又有点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了。

高文再次开了，声音仿佛带着某种令在梦境中清醒的力量：“保持清醒，你还在梦境中，但你的意识已经醒来，只要不进行多余的怀疑和联想，你的神体就是安全的。”

“梦境？哦对，这是个梦境……”德眨眨眼，一点点摆脱着可怕梦境造成的后遗症，并渐渐恢复了思考能力，下一刻，他终于意识到了高文出现在此处的违和，“等一下，这是梦境……那您为什么在……”

“我还在上面，现在是我用意识和你谈，”高文随解释了一句，接着便四下打量起这间议事厅，议事厅中的“会议”还在一次又一次地进行，然而在他看来却仿佛一出出滑稽的戏剧，“有趣，我没想到这株巨树的根部竟然有一个梦……”

德惊愕莫名地看着高文，他已经隐隐约约意识到这个梦境大概和永眠者与万物终亡会进行的“技术流”有关，因此此刻高文直接把自己的意识投进来便尤为令他震惊，他想不通对方是怎么做到的。

这或许是高文塞西尔的一个秘密。

而现在他接触到这个秘密了。

德心中凛然，更显谨慎小心。

高文注意到了德的神变化，也大概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但他并没有理会，而是转过，饶有兴致地看着大厅另一侧的出。

梦境中出现了新的个体，一个身影正在那里浮现出来。

在看清那个身影的廓之后，高文扬了扬眉毛。

贝尔提拉奥古斯都走进了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