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明天会送他们回去。

“你如果不想再见他们，这段时间里就不用再见。

“之后，我会派照看好他们的生活。”

玛丽低着，声音嗫喏：“……谢谢。”

“不必。”

“导师，我……是不是挺差劲的？”玛丽大着胆子抬起，看向自己的导师，“他们是我的父母……”

丹尼尔淡然开打断了她：“他们一开始并不想来，直到我派去的学徒展示了法师的身份，并给了他们一笔酬劳，他们才愿意来和你见面。”

玛丽有些茫然：“酬劳……”

“这不是任何的错。”丹尼尔平静地说道。

“导师，您是不是早就预见到了这样的局面？”

“是，”丹尼尔没什么表变化地说道，“但这是你自己的选择，也是你有必要面对的局面，所以我没有手。”

玛丽咬了咬嘴唇，随后低下，看着自己身上那件法袍，以及法袍衣领附近代表法师级别的银质徽章。

制造隔阂的，并不只有十几年的分隔。

“导师，超凡者和普通之间……差距真的就那么大么？”

“在大多数地方，就是如此。”

玛丽垂下，很长时间没有再开。

丹尼尔则转身离开了房间，没有再打扰自己的学徒。

他还有主待的任务要做。

……

奥尔德南，东区暗巷，一名胡须杂、眼窝较、容貌平平无奇的男正摇摇晃晃地走过街巷。

男身上散发着浓烈的酒气，手中拎着一个装着食物的布袋，他的发似乎很长时间都没有打理过，身上较为旧的衣服也如这片街区大多数的生活水准一般。

冬的天色总是早早变暗，昏暗的天光已经笼罩奥尔德南，稀稀落落的魔晶石路灯由远而近地亮起，照亮了东区陈旧败的街道。路上的行稀少，去工厂上班的还没各自返家，偶尔见到出现在路边的，若不是形迹可疑的无业游民，便多是浓妆艳抹、刚刚来到街边的低级娼。

醉醺醺的男在街上走着，突然间，一种莫名的心悸降临心，让这个身穿旧外套的男停了下来。

他仿佛只是因醉酒难受而扶住旁边的墙，右手却不动声色地按在了腰间，悄然将一根黄金打造的尖刺握在手中。

尖刺表面有魔法的微光流转。

一个胡子邋遢的流汉从他旁边走过，在两错身而过的时候，那流汉突然转过看了过来。

在醉醺醺的男眼中，那流汉的形象突然扭曲蠕动，变化成了一个身穿黑色长袍、面孔隐藏在影中的身影。

一个声音传他耳中：“在黑铁巷14号会面。”

男眼中的醉意已经全然消失不见，他不动声色地收起黄金尖刺，感受着大脑中悄然跳动的另一个意志，一边脚下变换方向一边低声说道：“是，主教。”

男转身离开了这道街巷，而在他走过的这条路上，从未出现过什么胡子邋遢的流汉，就仿佛那从至尾只是一个幻象。

……

一道耀眼的光芒划黑暗，照亮了一片被云笼罩的平原，平原上荒芜涸，苍凉的建筑废墟和植物残骸被风沙掩埋，无休止的风不断吹过整片天地，而在这败毁弃的天地之间，无数影影绰绰的身影正在平原上跋涉。

他们表麻木，眼神茫然，仿佛这场跋涉既无目的，也无终点。

而在平原远方，在光芒亮起的尽，则伫立着一座光辉灿烂的城市，那城市殿堂高耸，金碧辉煌，仿佛神话传说中的完美之城。

乌云遍布的高空，两道身影突然浮现出来。

一道身影身穿白色长裙，手中提着一盏虚幻明灭的提灯，另外一个身影则高瘦儒雅，留着黑发，戴着斯文的单片眼镜。

“赛琳娜大主教，”戴着单片眼镜的儒雅男对身旁的提灯子说道，语气中略带恭敬，“这个区域是目前发现的最大一片溢出投影，也是目前为止发现的唯一一处完全脱离了梦境之城、在‘虚数区’生成的溢出投影。”

“这里看上去是一片废墟，一片已经存在了不知多少年的废墟，”赛琳娜·格尔分皱起眉，“之前所有的溢出投影都呈现出正在正常运行的城市或村镇，而我们的迟滞器也成功将一号沙箱的时间流速控制到了和现实世界同步的程度，理论上，沙箱内不该出现这样一片荒废了如此之久的区域……尤里大主教，你怎么看？”

“或许，一号沙箱内的历史进程已经割裂，时间不再线分布，”尤里大主教思索着说道，“也或许它内部的世界已经膨胀到极大的规模，以至于有些区域在正常运行，有些区域实际上已经荒废了成百上千年。”

“……可惜，这里只是溢出投影，我们在这里做的一切涉，都无法影响一号沙箱的运转。”

赛琳娜·格尔分轻声说道，她注视着下方笼罩在黑暗中的平原，随后沉默片刻，轻轻摆动手中提灯。

整片溢出投影在提灯的晃动中无声无息消散，还原为基础的黑白双色网格线，以及笼罩天空的灰蒙蒙雾气。

“下周传召那位丹尼尔吧，”赛琳娜对身旁的儒雅男子说道，“我要亲自和他谈谈。”

“这么快？”尤里大主教不禁有点意外。

“是啊，比预想的快——因为那位丹尼尔似乎已经察觉了一些问题，正在私下展开一些调查，正好，我们可以和他谈谈。”

（妈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