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类世界的这些年，玛姬曾经不止一次地想象过，当自己再次与自己的父亲见面会是怎样一番景象。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她的任何一次想象都和眼前的景不一样。

披覆着机械装甲的黑龙注视着站在自己眼前的戈洛什爵士，停姬坪周围的魔晶石灯照亮了整个广场，父之间再次相见时的微妙尴尬被一个小小的意外化解之后，玛姬发现自己的心也没有想象的那样紧张。

她甚至又笑了一下：“明天我就要申请维修这里了，父亲——您踩出来的坑可是个大问题。”

戈洛什爵士摊开手：“至少这不全是我的问题。”

玛姬怔住了，在两秒钟的愕然之后她才意外地看着自己的父亲：“您竟然会开玩笑了？”

“我和克西米尔爵士学了挺长时间……”戈洛什带着一丝尴尬说道，“在你离开之后……我想这样等你回家的时候就不会再抱怨说自己的父亲死板的像块石，连玩笑话都听不出来了……”

黑龙那条长长的巨尾突然无意识地在空地上摆动了一下，角质层在坚固的地面上划出一串明亮的火花。

“看样子你在类世界过的还不错，”戈洛什爵士轻轻咳嗽了一下，抬看着自己的儿，“塞西尔为你制造了一套如此惊的铠甲，比任何国王和骑士的铠甲都要惊，制造它想必不是一件易事。”

“这是钢铁之翼，它能够让先天畸形的龙族自由飞行，”玛姬轻轻晃动着脖子，上半身的装甲板表面浮动着层层流光，“您说的没错，制造它耗费了非常惊的力物力，但它并非为我一准备的——它只是钢铁之翼中的第一套。”

“第一套……”戈洛什爵士立刻从玛姬的话语中听出了潜藏的意思，他睁大眼睛，“你的意思是，塞西尔为所有龙裔设计了这种装甲，它是一件……量产的商品么？”

刚刚接触过高文·塞西尔的那些投资计划与贸易方案，爵士的思路在第一时间就转到了“商品”的方向。

“您可以这么理解，”玛姬微微点了点，“但这并不在常规贸易的名录里，高文陛下知道圣龙公国的一些约束，因此这套装甲目前只是属于我个的‘礼物’，我用这种方式向您展示它，是希望您来判断它是否可以出现在洛格尔大公面前。如果可以，钢铁之翼就会开始量产，如果不可以，那世界上将永远只有这一套钢铁之翼。”

戈洛什爵士带着愕然与思索听完了儿的话，在长达十几秒的沉思之后他才终于打沉默：“……玛姬，塞西尔已经给了我太多的意外和冲击，而现在这份意外是其中最大的一个。

“我恐怕不能立刻给你答复……这东西太惊了，而且你知道的，它在明目张胆地挑战圣龙公国的传统秩序，如果这东西真能量产的话，你我都能想象那番景象——年轻的龙裔们恐怕会不计代价地拥有它，然后在北方神圣的群山间肆意飞行。公国现在确实在发生一些改变，我们甚至在积极接触类世界，和南方展开贸易，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已经做好了除所有传统的准备。”

这份回答对玛姬而言并不意外，她只是感到遗憾，并在遗憾中叹了气：“我知道会这样。圣龙公国有着无数的传统与禁忌，但千百年里总有些传统会发生改变，唯有对天空的禁忌……竟从来不曾改变过。父亲，我真的很好奇，天空到底有什么，以至于我们这些天生长着翅膀的生灵竟然会如此抵触它？”

“……在年轻的时候，我也像你一样好奇过，”戈洛什爵士在沉默之后摇了摇，“然而洛格尔陛下和龙血议会会告诉你，最高禁忌就是最高禁忌，包括询问禁忌的原因本身也是禁忌。玛姬，作为洛格尔陛下的廷臣以及你的父亲，我只能告诉你这份禁忌背后唯一的‘宽容’，那就是至少在极北群山以南的地方，你是可以飞的。”

“极北群山以南……？”玛姬注意到这个古怪的限定，忍不住低声重复了一遍，“为什么是极北群山以南？难道北边……有什么东西？”

戈洛什爵士叹了气，说出了只有部分上层龙裔才知道的秘密：“那是塔尔隆德的方向。”

玛姬怔住了，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戈洛什爵士则摇摇：“不管怎样，我仍然会把钢铁之翼的事转告给洛格尔大公，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这件事都必须让龙血大公和龙血议会知晓。另外，我也会对高文·塞西尔陛下表达谢意——感谢他送你的这份礼物，也感谢他竟然顾虑到了圣龙公国的传统禁忌。类掌握了制造这种钢铁之翼的技术，却没有直接用它牟利，而是让你来征询我的意见，作为两个原本并无集的异族，我想这也算是相当程度的尊重了。”

戈洛什爵士的回应让父间的气氛有些僵硬下来，两各自沉默着，陷了各自的思考，但很快，玛姬便又问了一个问题：“父亲，那么如果有一部分年轻的龙裔愿意接受一定程度的监管和约束，仅在南方类国度活动，只在规定的范围内使用钢铁之翼，您认为龙血议会和大公会允许么？”

戈洛什爵士显然此前并未朝这个方向思考过，这时候脸上不禁有些愕然，在短暂的反应之后他皱起眉来：“你是说让年轻龙裔来塞西尔，就只为了用这些机械装甲体验飞行？这……”

“严格来讲，是留学生，父亲，”玛姬立刻纠正着戈洛什爵士的说法，“塞西尔和圣龙公国之间的民间流渠道以及官方的留学生渠道就要开启了不是么？那么来到塞西尔的龙裔们自然脱离了极北群山的‘禁飞区’，就像我一样，使用钢铁之翼飞行显然是不触犯传统禁忌的——啊，对两国而言这甚至不涉及‘贸易’，塞西尔只是在自己的土地上生产这些装置，没有卖给北方，而龙裔们只是在塞西尔的土地上体验一些‘当地项目’……”

玛姬迅速说出来的一大串内容让戈洛什爵士眼睛越睁越大，到最后甚至有些目瞪呆起来，直到玛姬话音落下，这位爵士才带着异样的表看着自己的儿：“玛姬，你……是从哪里学来的这样古怪的……想法？你从前可不会……”

玛姬张了张嘴：“我……”

“我的孩子，你真是在类世界学的太多了，一并学会了他们的狡猾，在这一点上你甚至有点像阿莎蕾娜士，”戈洛什的语气颇有点哭笑不得，“你的思维方式现在简直就像个类！”

不远处维持着隔音结界的阿莎蕾娜顿时不满地嚷嚷起来：“嘿！我只是站在这里旁听！”

玛姬则对戈洛什眨眨眼：“父亲，不管我的思维方式如何，至少我说的是符合逻辑的，不是么？”

“我……”戈洛什犹豫了一下，无奈又苦笑地耸了耸肩，“好吧，某个角度来看确实如此。我会好好考虑一下，然后转告大公。”

随后他皱了皱眉，对玛姬说道：“孩子，我们许多年未见了，除了这些话题之外，你就不想和我说些别的么？你……真的不想回家么？”

玛姬静默了几秒钟，巨大的颅微微低垂下来，说出了让戈洛什爵士曾以为永远都不会听到的一句话：“父亲，我当年的行为是冲动的。”

爵士愣住了，在整整一分钟里，他都像个雕塑一样静静地站在那里，脸上带着意外的神色，直到不远处的阿莎蕾娜咳嗽了一声，这位中年龙裔才如梦初醒，下意识地开道：“所以说，你要……”

玛姬轻轻摇了摇：“父亲，我当年的出走是出于冲动，但我留在类世界这么多年，却不是冲动。父亲，我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