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彪真的都快要吐血了,虽然他也知道这个政策肯定不是在针对他,但不得不说,天底下怕是没有一个
被这条政策坑的比他更惨。
原本一个男丁怎么说也有五十亩地的权限呢,况且弘农杨氏的子弟哪有庶民,怎么着还不弄个大夫的出身,大夫是十倾地,五百亩呢,结果现在就换了每
二十亩的军屯之田?
心态崩了啊!
朝中的文武百官脸色也不好看,这政策对司马懿他们家来说差不多相当于伤筋,对杨彪他们家相当于断骨,对他们别
来说至少也相当于是放了血了,就连颍川荀氏也不例外。
谁家还不稍微多占那么点的田产啊。
可你说这事儿毕竟只是流点血,因为这点事儿来跟强势天子唱反调吧,也不至于。
再说现在哪还有唱反调的土壤了啊!
先用民屯制安抚流民,军屯制安抚
国豪强,然后以屯田为由狠狠打击了一波宗贼,也就是不
国不肯军屯的豪强,把军屯豪强变成了自己
。
然后再通过废孝廉,修建安大典等方式分化了党
与士
集团。
然后再通过赵云杀华歆的这件事儿,整了个禅让风波出来,给底下的基层官吏彻底的换了一遍血,彻底消灭了党
和名士。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再转过
来启用宦官,用宦官来压制朝中的士族阶级,顺便解决土地兼并问题。
天子这是步步为营啊!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谁还有能力对抗天子的政策呢?谁还敢去对抗天子的雄威呢?
这一套政治手段走的,哪一步走得急了朝廷都是会出大
子的,但偏偏天子每一步走的都堪称是恰到好处,偏偏又能在秋收之前全部搞定。
单就手段而论,比之先帝高明了何止千倍万倍。
反正大家这时候都不敢吱声了,纷纷看着杨彪。
大家都知道这次他们家被坑的最惨,而且说白了还是因为自己忠心所以才被坑的,他不出
谁出
,他要是忍得住不出
,那大家就受着呗。
出点血么,也没什么大不了。
杨彪见状,也知道自己这一遭怎么也躲不过去,再说他心里现在真挺憋屈的,站起来道:“陛下。”
却被刘协给打断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们家的
况比较特殊,先按规矩办,不给你开这个特例,就是告诉天下
任何
都没有特例。”
不过老实说毕竟老杨这事儿他也替老杨憋屈,怪不落忍的。
“我打算在尚书台之上,再设立一个新的部门,叫做议税阁,顾名思义就是商议税收问题的,你们报上来的征税、收税的计划,都要经过议税阁的讨论,觉得不行的,议税阁可以直接驳回重拟。
“除此之外,再在其下单设一个铸币机构,朝廷的货币体系现在太扯淡了,必须得重新弄一个,货币这玩意是国之根本,怎么铸,铸多少,必须由议税阁进行商议。”
“议税阁由三公九卿,上公,以及重号将军共同议事,杨彪你来担任首府,负责主持财税会议。”
这,就是给杨彪本
的补偿了。
这玩意是仿效英国大宪章搞的,大宪章原本叫大限章,说白了就是几个英国领主和国王一起讨论怎么收税,收多少税,规定如果国王收的税太过分,或者说不清具体用途而是造作
费,领主们可以联合起来拒绝为国王缴税。
而这,也就是君主立宪的雏形了,后来又发展了几百年,王权才真正被限制起来。
有意思的是,有了这玩意之后英国王室收税其实更顺畅了,英法百年战争期间即使税收更重,领主们也能做到积极配合。
先把这玩意搞出来,君主立宪才能有希望啊。
想了想,刘协又道:“至于弘农杨氏,多占的土地必须一视同仁,不过你们为国毁家的忠心自然也要得到嘉奖,地就不给你了,给你们弘农杨氏一个矿采之权,允许你们合法开采铁矿,并允许你们打造铁质农具、生活用具,再专门成立一个部门打击铁矿私卖吧,秩六百石,回
你给我推荐一个
选。”
说完才问杨彪:“还有什么问题?”
杨彪愣了好半天,才消化完了刘协的问题。
然后:“陛下,臣非是为我杨家一户请命,臣是以为,宦官若要
政,还是将职权明确一些的好,既然张公公领了校事府的差,以后这北宫与南宫的沟通协调之事,可要需要侍中?以后宫里的太监们若是到尚书台来行走,或是下放到地方上的太监借税政之名
预郡政,如何进行界定?桓灵二帝前车之鉴不远,还请天子,详解。”
好家伙,直接把查地的问题跳过去了可还行。
不过杨彪到底是杨彪,这个问题他确实也问到了点上:这个宦官
政的职权界限到底在哪?
这也是历朝历代的贤臣们都讨厌宦官的主要原因之一,其实并不完全是君权与相权的博弈问题。
因为太监代表天子,即使再小的小太监,也不是朝臣可以轻易折辱的,天子的权限理论上是无限大的,所以有些太监在行使权力的时候这个权力往往就会没有边界,但凡是跟他沾边的事儿他都能管,而且只要是过问了,往往就会拥有一定的话语权。
而税政,又恰恰是跟哪都能沾边儿的。
如此一来,宦官,必然就会打
原本相对稳定的官场结构,若大量启用宦官
政,很容易让整个官场都变得权责不清起来,而权责不清,又必然造成吏治腐败。
所以宦官往往跟贪污总是联系在一起,并不全是因为身体残缺所引发的身体畸形(这是作者一家之言,欢迎来怼)。
不过刘协听了之后同样也
以为然地点了点
。
毕竟他搞宦官
政只是为了恶心朝臣,给他们减忠诚度的,不是为了恶心老百姓的。
“你说得很对啊,权责,是一定要明晰才行的啊,首先,朕答应你,除非有明确的税务问题之外,不许宦官进尚书台
涉宰相职权。”
“其次,朕在此立下两个规矩,第一,军者死生之大事,自朕以后,宦官可以
政,但是不可以
军政,有任何宦官如果敢对军政大事指手画脚,耽误前线将领打仗,将领可以直接一刀砍了,事后绝不追责。”
这是吸取宋朝、明朝的教训,他少量的历史知识告诉他,这两个朝代好像就是因为太监监军,打仗才打得稀烂。
“第二条,先帝在时,张让等
帮着他卖官鬻爵,致使民不聊生,终究导致了黄巾起义,动摇了我大汉四百年之基业,我知道,宦官大多贪钱,上面伸大手,下面就敢伸小手。”
“我在此给宦官再多立一条规矩,凡是搜刮民脂民膏,贪墨钱财,经御史查证属实的话,无需表奏于朕,可以直接
付廷尉审理,廷尉审理之后如果证据确凿确实有罪,可以将宦官就地正法,无需朕的勾决,嗯……回
整个大石柱子,把这两条写上,就放在司礼监衙门门
,张宇,你可不能仗着朕的恩宠就在外面做恶事啊。”
“圣明无过主子,
婢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恶了主子您的圣名。”
“嗯。”
这第二条就是刘协想出来的终极解决之道了,什么权责划分,那都没有用,啥制度都会有漏
可以钻,况且税政这玩意看上去简单,但实际上花钱和收钱这两样事确实可以是方方面面。
所以刘协解决问题的方法就是:崩说那些用不着的,你就说你贪没贪脏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