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

“也就是说他不想降，只想负隅顽抗了？那他这是什么意思，食物里给我下毒？”

“这……应该，是在表达他无意与问咱们王师为敌的意图吧，希望咱们拿了东西赶紧走，他也不会帮韩遂吕布断绝咱们的粮道。”

“这么拧么？这是怕朕吃了他？”

刘协皱眉，心里真的是好不高兴，这做法真的是让他有点不能理解。

“陛下……臣以为还是算了吧，犯不着跟这样的蛮夷一般见识，毕竟汉中要紧，只要他不袭扰咱们的粮道，不妨先放他一放，待咱们平定了汉中之后，再收拾他也不迟。”

刘协也是无奈，问道：“这氐王胡名字叫什么。”

众一愣，还是最熟悉凉州况的赵昂回道：“回陛下，他就叫窦茂。”

“啊？汉名字？”

“陛下，氐族姓名本来也都是汉名啊。”

刘协又一愣：“那他们有自己的语言么？”

“这……好像是有吧，反正凉州这边，至少东六郡这边的氐，确实是没听他们说过。”

于是刘协又问：“那他们跟咱们汉有什么区别？长相上有什么特点么？”

赵昂想了想说：“没区别吧，氐大多也都是农耕为主，对了，他们养牛养得特别好，大多数汉都没他们养的好。”

于是刘协这会儿感觉都有点迷茫了：“你是说，他们生活在咱们汉的土地上，叫着汉的名字，说着汉的语言，用着和汉一样的生产方式，甚至养牛养的还比咱们汉好？那特么这样的为什么不是汉啊！高考加分么？？”

群臣闻言纷纷束手，一时都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天子这是什么意思？

虽然这氐各个方面确实已经和汉没什么两样了，事实上如果不查户的话，就连他们凉州也几乎很难分得清谁是汉谁是氐，但，他们确实不是汉啊，这有什么问题么？

于是只能硬着皮解释道：“蛮夷不习教化，不读圣之言，如窦茂这种氐王，也一样是斗大的字不识，所以，才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其实这种事儿还是挺多的，大汉毕竟是个包容的强盛王朝，三百年内迁，这个同化的效应还是很显著的，即使没特意的引导，也自然而然潜移默化的就完成了同化，除了没文化，真的和汉区别不大，甚至可以理解成是没文化的汉。

问题是这年汉百姓的识字率也不高啊！

事实上这种事儿还真就是原本历史上的诸葛亮处理的比较好，比如孟获，其实就不太好说这是个蛮化了的汉，还是个汉化了的蛮，蜀汉后期的号大将王平也是个蛮，姜维本则更是招募了许多凉州羌胡，事实上益州在刘璋手里的时候都不是，而在诸葛亮手里的时候可以六出祁山，丞相对内的民族政策可以说功不可没。

（窦茂在原本历史上就是帮助刘备打曹的，诸葛丞相的行政水平真的没得说）

然而在“夷华之防”的指导思想之下，至少在诸葛亮治蜀之前，所有都没有意识到这样有什么不对，或者直白点说，即使是凉州东六郡的这些汉豪强，也从来没拿这些少民当过自己。

而，刘协的心却不太好了，很不好，特别不好的那种。

“这个氐王明明是不敢反叛的，也是认了怂的，你看他留在城外的这些东西，不少啊，我就是进了城管他要补给，实话实说也没打算要这么多啊，我相信，他这肯定是挤出来的，那他为什么就不肯让咱们进城呢？很明显，民族矛盾已经大到了一个几乎没法调和的地步了，他这是不信任朝廷，不信任朕了。朕现在特别的想知道，朝廷，是怎么对不起他了呢。”

这话就相当于直接将事定了个调子，将窦茂的不忠和跋扈直接上升到了少民大政的问题上来了，却是并不认可他的跋扈，而是定成了民族矛盾，赵、姜等反应倒是还慢了一点，司马懿却是马上抓住了话：

“陛下当然没有对不起他，只是冰冻三尺非一之寒，以前，地方豪族的势力太大，朝廷的财政收一年比一年少，而由于最近这些年气候持续变冷，从塞外关的蛮夷也越来越多，甚至鲜卑寇边的频率也越来越频繁，前些年，不是还出了个号称最伟大可汗的檀石槐么。”

“所以啊，朝廷只好把只能把压力传导到这些少民，不但要缴纳税赋，还要用自己的族帮朝廷打仗，打输了都是自己的责任，打赢了也不到他们升官发财，长此以往的，自然对朝廷就有怨恨了。”

在司马懿的带表态之后，其他也马上就反应过来天子的中心思想了，如赵、姜等对此地况的了解自然是要远超过司马懿的，道：“是啊，其实窦茂的举动也不是不能理解，氐，在凉州其实向来比羌更惨一些，羌和匈一样缴的都是血税，他们有马，有刀，又穷，更别说西羌那边还有好多不会汉语的，地方官府对他们其实能安抚还是要尽量安抚，氐确实就差很多了。”

“朝廷给他们分配的土地，经常是那些还没有开发好的下等田，需要他们自己去开凿水源耕种，可结果好不容易把这地给养得熟了，又要想法设法把家撵走，侵占他们已经开垦好了的土地，再换新的下等地给他们。”

刘协皱眉问道：“这些事儿，少不得你们这些汉豪强的推波助澜吧。”

“是，我承认，这一点，我们确实要刻的做出自我检讨，您提出的汉胡一家亲的主政思想确实是高屋建瓴啊，如果这些胡真的可以和咱们汉一家亲，这凉州的问题也就解决一大半了，我建议，对于我们以前所犯下的错误，即使不追究，一定要进行严厉，刻的反思，这样才能为以后凉州的稳定与发展做好基础，才能为将来陛下联通西域，重开丝绸之路的壮志做好铺垫啊。”

既然确定了天子的政治倾向，否认肯定是没有用的，这种事儿稍微一查就全知道了，那倒莫不如主动承认错误，只检讨，不追着么，反正那都是以前的事儿了，相比于丝绸之路的巨大利益缺心眼了才会继续欺压羌胡。

当然这也不代表这锅就会这样背了，谁还不是个甩锅高手呢？

“当然了，氐对汉的不信任也并不只是因为土地的问题，要知道中原地区的豪强，是最喜欢将氐当做婢贩卖的，毕竟他们与汉使用起来一般无二，而买一名氐婢，各种麻烦总会比买一名汉婢要少很多很多。其实，眼下关中，乃至于司隶都很凋敝，陛下您又已决心将国都回迁，如果说这窦茂是害怕陛下您金城之后，强迁他们去关中或是司隶填充，也……确实不是杞忧天啊。”

刘协听了之后愣了一下，第一反应居然是：这特么好像还真是一个好办法。

然后就马上勃然大怒：“朕什么时候强迁过百姓？他觉得我会像那些王八蛋一样，将他们当做婢贩卖么？安营，扎寨，准备攻城！”

司马懿大惊之下连忙劝阻道：“陛……陛下？这，这不合适吧，咱们还要支援汉中呢啊，眼下咱们与张卫的联络完全断绝，根本不知道那边的具体形状，军紧急，您何必与这蛮王一般见识，反误了救援之时机呢？”

刘协闻言却是摇道：“河池小城，打起来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再说仲达，是你建议我走祁山道的，如今如你所料，这凉州的东六郡不敢说定了，也定然足以摧毁韩遂的士气军心，咱们的战略目的不是已经实现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