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武安……，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面对着杂丛生，高大的铁炉锈迹斑斑，烂不堪，地上坑坑洼洼的武安县宋家村铁坊，王泰眼睛里面，掩饰不住的失望。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武安冶铁，自春秋便鼎鼎有名，汉武帝时，全国设铁官49处，武安即为其一。到了元代，武安已是邯郸一带的冶铁中心。隋、唐、宋时期，除设置管理冶铁的官员外，武安的冶铁工艺已是天下闻名，作为重要冶铁地，官府在此置镇设“炉官”，管理冶铁业。

元末明初，战频繁，武安冶铁遭到坏，一片废墟，百姓又在武安的冶铁古城南侧另建新镇，改称“固镇”。

不过，作为武安冶铁中心的固镇虽在，固镇的冶铁，却已经大部荒废了。

“大，武安冶铁传承千年，只是到了大明一朝，荒废了许多。不过，只要招募工匠，应该很快就能恢复过来。”

顾绛看王泰神色黯然，在一旁轻声说道。

王泰点了点，武安钢铁重镇，全国四大富铁矿之一，矿产资源以铁、煤矿为主，规模和南山铁坊比起来，实在不是一个等级。

“大，武安的冶铁虽然不如宋元时那么兴旺，但固镇还有一些铁坊经营，大不妨去看看。”

一旁的地方官员，恭恭敬敬地说道。

苗大皋等被除掉，地方上安静许多，彰德卫垦荒种田，打井造水车，彰德府的荒地许多也被开垦，他们也是连带受益。

“这倒是个好事。”

王泰神一振，连忙问道:“是私铁坊还是官府的?”

“回大，有私的，也有官府的，还有卫所的，不过场面都不大，一般两三个铁炉而已。”

“过去看看!”

一迈进卫所的这间铁坊，陡然骤升的温度让王泰神一爽，身上的汗水立刻湿了官服。

炉火熊熊，满大汗的工匠们正在忙活，看到王泰一行衣冠禽兽进来，赶紧上前见礼。

“见过大!”

“都起来吧!”

王泰摆了摆手，眼光扫过工匠们黑黝黝谦卑的面孔，旧的衣裳，心里一沉。

这些工匠一个个面黑肌瘦，显然是营养不良，看来，子过的并不怎么样。

“大家都听好了，这位是新上任的河南都司指挥使王泰王大，今天特地到铁坊看看。”

张为民在一旁大声说道，工匠们赶紧再次行礼，有些眼睛里面，已经带了些好奇和期待。

王泰上任以来的所作所为，果敢狠厉，惊世骇俗，可以说是胆大包天，无法无天。

有这样的新上官，说不定真的会给大家困苦的生活带来希望。

“大家子都过得好吗？”

众工匠互相看了一眼，纷纷低下去，不吭一声。

“快点回答王大，你们到底过的怎么样? ”

张为民看工匠们不吭气，赶紧大声催了起来。

“王大，我们这些小物，过的不咋样，吃不饱穿不暖的，活几天是一天!”

有工匠鼓起勇气，大声说了出来。

“大家伙，王大想知道，苗大皋给你们的饷银够用吗？”

顾绛站了出来，大声问道。

“是啊，苗大皋都让大处死了，你们就说实话吧！”

张为民眼睛一转，马上说了出来。

果然，张为民的话，让工匠们都是脸色发红，个个兴奋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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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一年的饷银，能给一半就不错了!”

“是啊！四月以来，已经有三个月没发饷银了，家里都在等着用钱啊！”

“再没有饷银，就该饿肚子了!”

工匠们议论纷纷，王泰点点，摆了摆手，工匠们都是安静了下来。

“大家听好了，从今天开始，大家的饷银照常发放，没有亏欠。另外，今年亏欠的饷银都会补上。”

王泰的话，让工匠们都是兴高采烈，有大声问道:“王大，你说的是真的吗？”

“这还能有假!”

王泰点了点，正色道:“回去后，告诉铁坊的工匠，愿意回来的，都会补上饷银，照常发饷。”

工匠们喜笑颜开，笑声喝彩声不断。都从这位年轻的大脸上，看到了过上好子的希望。

王泰出了铁坊，打量着周围沉寂的铁炉，沉吟了片刻。

“张大，你去查一下，固镇的铁坊共有多少，那些可以恢复，到时候，要让它们都能炼出铁来。”

张为民赶紧答应，这位新上官做事，每一次都是大手笔，也不知道，他那些银子都是从那里来的。

“此外，挖炭、开采铁矿的矿工，也要大量招募。这些事，马上就要安排!”

王泰拿起一块煤炭打量，叮嘱着后面的张为民。

武安煤炭品质优良，冶铁再也合适不过。军中需要铸造的刀枪火器无数，自然要未雨绸缪。

“大放心，下官这就去安排!”

张为民兴冲冲离开，王泰和顾绛站在洺水岸边，脚下滚滚东去的流水，倒是消去了部分暑热。

岸边垂柳依依，野杂生，几个衣衫褴褛的小孩，正在兴致盎然地玩着风筝。那些个野间的断垣残壁，还有那荒芜的田地，似乎告示着众，民生多艰，彰德府还没有从清军荼毒的创伤中恢复过来。

“这些可恶的鞑子!”

顾绛神色黯然，眼中的憎恶之色一扫而过。

“去年腊月，东虏大军塞，我大明官军或溃或败，本官带领八千秦兵，借助高城厚墙，勉力保济南城不失。”

王泰似乎在自言自语，他忽然转过来，对一旁的杨震叮嘱道:

“派告知王国平，从南山铁厂调一半过来，再招一些工匠、雇工，尽快把武安的这些铁坊恢复起来。”

固镇周围的煤铁含量，足以支撑军中的火器和兵器铸造，还能顾及民事铁器的生产，足以代替南山铁厂。

“大，兵器和火器铸造，可是花费不菲啊！”

这几呆在军中，见识了彰德府军士的火炮、火铳，顾绛可以说是大开眼界，也是暗暗心惊。

王泰部下河南各卫，都在招兵买马，不过，随着张献忠重新反叛，募兵的热度，好像降了下来，顾绛也猜不透王泰的意思。

不过，即便是以目前河南各卫的募兵况，彰德卫已经有了两千，王泰部下各卫加起来，募兵的总数，已是万。这么多新兵，需要的火器、兵器，准备起来，也需要一段时间。

“花费再多，就是砸锅卖铁，也是值得! 对付东虏大军，除了训练有素，还要借助火器之利，方有胜算。”

王泰吸了气。援助济南，不得不进城，还不是因为身单力薄。如果他有三五万大军，自然敢和清军野战，痛快淋漓，大一场。

不过，如果他有三五万大军，他就挥军北上，直扑巨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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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都司各卫募军，已有万之数。大下令暂缓募兵，又让新兵屯田，该不会与张献忠、罗汝才等起事有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