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命。”

“时衙内，可有心腹之可堪信任？”吩咐完之后，邵树德又转过来，问道。

“有。”时瓒不知道邵树德想做什么，下意识答道。

“或还要回一趟徐州。”邵树德说道：“陈副使，此番往徐州传旨，宜派中官韩全诲为使。”

“韩宫监有勇有谋，实宜任此职。”陈诚立刻就明白了，这是要派信得过的到徐州手当地事务，扭转局面。

“有些话，提前和韩宫监说清楚了。”

“遵命。”

韩全诲从蜀中溜回来后，子不好过。数次向邵树德表忠心，请到朔方为监军。

邵树德没答应。丘维道是老了，最近几年一直居简出，听闻要修仙。邵树德懒得管，监军院内各项用度一概不缺，逢年过节的赏赐从来少不了监军一份，私下里还给了不少馈赠。前来投奔的丘氏族，有才的给官做，有勇力的募军中，真真履行了同富贵的承诺。

韩全诲想来朔方当监军，你把丘维道置于何处？

不过此番他若是能立下功劳，也不是没有好去处，全看他如何表现了。

时瓒一直到晚间才离开驿馆，出门之后，汗已透背。

“衙内，如何？”徐汶上前问道。

“我等继续等长安消息。”时瓒的绪不是很高，道：“灵武郡王野心极大，竟然想给朱全忠拉包围网。”

“如何个包围法？”徐汶追问道。

“到那边去说话。”时瓒牵着马儿，走到远处一棵大槐树下，一边避雨，一边说道：“灵武郡王让朝廷火速派出天使，追回前旨，重任我父为节度使，免得给一些实，降了全忠。”

按制，委任某为节帅，天使要先去理所，当着即将军府诸将、监军院诸僚佐的面，宣读圣旨，授予旌节。

理论上来说，事到这一步还没完，还要去各属州，州刺史出迎，再宣读一遍圣旨，如此算是走完整个流程。但如今这个时节，一般就走完第一步，后一步就不一定了，有的走完，有的没有。

泗、濠二州，你说他们对时溥不忠心吗？这或许冤枉家了，陪你出兵，陪你打仗，今年是与朱全忠开战的第五年了，打得如此惨烈，大伙很够意思了。

但确实也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了，降与不降，只在一线间。时溥同意过移镇，事到临又反悔，这或许会成为促使二州投降朱全忠的微妙因素——有了个说服自己、欺骗自己的借，不是我不忠，是朝廷有旨。

“朱瑄、朱瑾那边会怎么做？”徐汶突然问道。

这俩老哥，现在也是徐州的难兄难弟了。唇亡齿寒之下，互相救援，但结局多很惨淡。

“多半要派的。方才灵武郡王问朱瑄、朱瑾二有何荣衔，这大约是想给他们升官了，甚至是晋爵。如此，便要派天使前往兖、郓宣旨了，鬼知道去的是什么。”时瓒说道：“我看这朝廷，就是邵树德的夜壶，想用就用，不想用就扔那不管了。我等朝，怕是也没甚意思。”

“衙内，司空让你朝，是为了保住时家血脉。”徐汶道。

时瓒沉默。这次朝，他把妻儿都带过来了，确实没打着回去的念，这也是父亲的要求。

“嘭！”时瓒一拳擂在槐树树上，咬牙切齿道：“只要邵树德能攻杀朱全忠，我便是给他当狗又如何？他想杀谁，我便杀谁，甚至天子都杀得，只要能灭了朱全忠。”

徐汶听了大惊失色，忙道：“衙内慎言。此番朝，三千徐兵皆唯衙内一是从。但万事须谨慎，时家还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万勿自自弃啊。”

“我晓得。”时瓒长舒了一气，道：“该隐忍时会隐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