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网结，兜着她在夜风中飘，如游猎后的捆绑回去的鸟兽。

连续遭辱，便是蛇语心思沉，也是毒火烧心，厉喝声里，首次直呼罗南之名：“罗南，你不要后悔！”

回应她的，是魔鬼鱼挥翼击风的音。

顷刻间，魔鬼鱼已经从观影平台上飞出，进无所凭依的千米高空，罗南高踞于魔鬼鱼顶，俯瞰下去。

心灯悬照，映彻一域，什么黑暗、丛林、建筑，都难遮挡。罗南眼中再无他物，只看到一枚小巧齿，嵌在茫茫丛林处，分明亮着。

这还是罗南首次长时间以耦合的心灯观照，奇妙的感觉，仿佛刚从地底出的泉眼，汩汩而出。

是他的心灯映照了齿，还是齿的灵光他心怀？

必定是后者吧，那是黑暗中最纯粹的光，又是流转生命之波的眸子，就在那里潋滟、明灭、转动，牵引了时光长河，将久远的印记，呈现于当下，化为无言的意绪，默默凝视着他。

妈妈？

全无道理的念拨动心弦，罗南有些恍惚，很快努力睁大眼睛，要将这眸子刻印在心底。

可是，这波光互映的一幕，也只是持续了瞬间，那片纯粹的光泽里，污浊的颜色翻上来，浓烟、火焰，正放肆涂抹，任意糟践。

罗南的胸仿佛被猛捣了一拳，那火焰直烧到他眼眶里，带着毒烟，灌他心肺，瞬间化为火场。

“起火了……”火焰在五脏六腑中滚动，心中最可笑的那一点侥幸之心，也化毒烟之中。

罗南下意识攫紧手中粗壮的鳍，烧心燎肺的痛苦和怒轰然上顶，撞裂他的喉咙，嗷声嘶啸。

身下魔鬼鱼感受到控制者的绪，本就庞大的身躯，又猛涨一圈，巨及八个腮腔张开，强大音压催动之下，远低于耳极限频率的声波，与罗南戾的绪融而为一，贯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