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所以我们又要上路了？”

听完夏凡的讲述后，黎耸肩道。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确实快得有些出乎意料，不过这样一来，我们也能早点跟枢密府打上道。”

“行吧，我去收拾下东西。”

“等等，”夏凡叫住她，“一直躺在车厢里装‘行李’又闷又无聊，要不要当我的‘同门师妹’，跟我一块儿走？”

黎微微一震，有些匪夷所思的回过来，“你让我在大白天和你同行？在外的注视下？”

“你总不想躲藏一辈子吧。”夏凡理所当然道，“就算跟我在一起是为了向枢密府复仇，这样的代价也太大了点。”

“你知不知道，若是被发现的话——”

“方士肯定当不成了，说不定还会被追查为何会有一只狐妖同门。”他顺着对方的话接道，“所以不要被发现就行。我记得你说过，妖并没有什么妖气一类的东西吧？”

“当然没有！”黎抱胸道，“都不知道你这古怪的想法从何而来，难道动物有腥臊的体味，妖也会有类似的气息吗？只要不是况紧迫，我们同样会定期清洗身体，别说得好像只有类才净一样！”

说完她还拉起衣领，低嗅了嗅，“不信你来闻一下？”

“不，我信。”夏凡果断道，“仔细想一想的话，尾可以用衣袍遮掩，或是束紧后缠在腰间，最大的绽也就只有上的耳朵而已。赶路的时候子戴着斗篷，盖上黑纱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举措，想要识其实并不容易。”

当然，另一个关键点便在于狐妖并不需要靠一己之力瞒过所有，有他做照应的话，一般百姓根本不敢质疑方士的判断。

黎一时沉默不语。

“如果你觉得这么做不太稳妥，其实还有一个更简单的方法——你可以变成一只狐狸吧？”

比起外貌特征，夏凡认为这才是和妖之间的最大差别。他之前瞒着车夫将黎带上马车，靠的正是这招。按黎自己的说法，她不止能变成普通狐狸，还能化身为巨型狐狸，同时力量和速度都会上升好几个档次。只是两类变化都需要消耗气，无法当作常态来使用。

这种体型的剧烈改变很难用他熟知的常识去解释，只能暂时归结于气的神奇。

“然后呢？”

“然后给你做些伪装，比如把毛发染黄，涂黑眼圈，感觉看上去也就和狗差不多了。虽然不能开说话，但至少不用闷在车厢中——”夏凡忽然打住，他感受到对方眼中流露出了极为危险的气息。

“就按第一种方法来吧，”片刻之后黎才开道，“若是你认为没问题的话。”

……

半个小时后，两辆马车停在迎松栈门。

“夏兄，我来啦。”见夏凡现身，魏无双连忙挥手道，“行李之类的东西，需要我帮忙拿——”

然而说到一半，他的喊声戛然而止。

只见夏凡背后走出了一名高挑子，她虽然带着黑纱斗笠，看不清下方的面容，但仅从露出来的尖尖下颔，以及若隐若现的一抹红唇来看，就已能感受到她的姿色不凡。

魏无双既是惊讶又是好奇的打量了子一阵，才望向夏凡，“夏兄，不知这位是……”

“我介绍一下，她是我师父新收的弟子，叫黎。”夏凡摊手道，“而这是魏无双，跟我同期的考生，上任地也在同一个城市。”

“初次见面，你好。”黎伸出纤纤素手，拨开面前的黑纱，微微低道。

那一瞬间，魏无双瞧见了一双宛如夜幕般的双眸。

他下意识移开视线，退后一步拱手作揖，“你、你好……很高兴结识姑娘……”

夏凡差点没笑出声来，这家伙跟自己搭关系的时候那可叫一个熟络，没想到在狐妖面前却如此笨拙。

“咳咳，我师父的意思呢，是想让我带她出去长长见识，顺便还可以教下她术法。”他随编了个理由，“三年后她去参加士考时，也不至于毫无底气。总之……这一次黎会跟我一起去金霞城。”

“原来如此。”魏无双立刻表示出了赞同，“她已经能感受气了？”

“嗯，师妹门也就比我晚上几年。”

“怎么之前从未听夏兄提起过？”

“你也没告诉我过你家有多少亲戚啊。”

“呃，是我冒失了。不过黎这名字……好独特啊，只有名而没有姓吗？”

“哎，跟我一样，流民出身，不知道父母是谁。现在这个名字，说不定也是她自己想的……对了，她子孤僻，喜静，如无必要，你记得别在外面前提起她……”

两的声音慢慢低了下去，仿佛渐行渐远，或者说，黎的意识已没有放在他们的对话之上。

她迎着顶的太阳，微微闭上双眼。

季夏的阳光依旧强烈，黎能感受到皮肤上传来的灼热与细微刺痛。

但这种刺痛并不让她难受，反而有种说不上来的舒适。

她已经多久没有在阳光下行走过了？

黎记不清确切的子。

因为那实在太长了。

自从决定救回师父后，她把大部分力都放在了夜间——想要走出郊野、接触类，她就必须谨慎行事，避免一切露行踪的可能。夜色是她最好的掩护，但也让她几乎忘记了站在太阳下的感觉。

有那么刹那，黎仿佛回到了最初意识诞生的时刻。

那时候她最喜欢做的事，就是趴在师父身边，听她自顾自的说话——晒在背上的阳光与风吹过竹林时的哗哗声，便是她记忆中的主色调。

“该出发了。”

夏凡的声音将她从走神中拉了回来。

黎抿了抿嘴唇，登上车厢。

她知道对方其实完全没必要这么做——他需要的是枢密府的内与方术的知识，换条件是帮自己打探师父的下落，让自己在光天化下行动并不能提高任何收益，反倒会带来些许风险。

然而他不仅这么做了，理由也是莫名的“不想让她又闷又无聊的藏在车厢里”。

真叫无法理解。

正是这种无法理解，令黎发现自己的想法竟有了些松动。

枢密府所制定的规则，绝无能够撼动。

但此的行事风格与迥异思路……说不定真能带来一丝改变。

在他未被规则绞杀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