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着面纱的王妃裴氏，激动的指着擂台对身边酷着张脸的裴寥，低声说道：“要打起来了！”

“灵儿和小方要打架了！”

“小方刚才那几句诗真好，灵儿会不会一不小心戳死小方？”

“灵儿跟她爹一样，打起架来就是个没轻没重。”

裴寥面无表，懒得回答自己这个叽叽歪歪的姐姐。

不过，酷酷的面容维持不过三秒，他满脸狰狞，因为王妃裴氏拧住了他的耳朵，娇怒道：“你倒是说话呀！”

裴寥心中想哭。

这个姐，不要也罢。

……

……

秋的寒意，凌冽刺骨，呼啸的刮在整个长安城的上空。

连续下了数场秋雨，让寒夜里的气温降到了极低，白玉广场上，穿着厚重棉服的民众们，搓搓手，哈出一气，都能看到泛起白茫。

伴随着金锣脆响。

此届科考万众瞩目的状元之争，便于青色擂台之上展开了。

无数踮起脚尖，无数翘首以盼。

哪怕是太极殿前的诸多文武百官，亦是凝神注视。

擂台上，方背负着剑匣，一席青衣，流露和煦笑容，看着戴着面纱的老姜，笑容愈发的灿烂。

今夜，又是榨老姜的一晚。

手起来，绝对算是一场度流！

所以方自然笑的灿烂。

“你若还是之前赢李元真和西门羡仙的花里胡哨的手段，那你早点认输，我会打到你哭的。”姜灵珑眸若星辉，亦是笑的灿烂，话语中夹杂着几许笑意。

方咧嘴，抬起手，握着黑曜剑斜指苍穹的剑柄，缓缓抽出，随后，漆黑如墨的剑尖斜指地面青砖。

“洛江书院，方。”

姜灵珑微微欠身。

“国子监，姜灵珑。”

“请赐教。”

……

……

嗡！

一声剑吟，炸裂于擂台上空的空气，卷起细微看不清的细。

方手中握黑曜，一步踏出，灵虚剑步！

身上的灵气和剑气在迈步的瞬间，便激沸腾了起来，对上老姜，要甚花里胡哨？！

以剑战之，才不负他艰难站在这儿面对姜灵珑！

擂台之上，一瞬出现了十数道青衣身影，在黑夜中如梦似幻，如今的方已是六段剑师，肺腑存剑气，步履更轻松。

只是一个呼吸，便跃然近至了姜灵珑的身侧。

不过，方却是低俯下了身躯，黑曜剑的剑尖扎在地上，落发可断的锋锐黑曜，宛若扎豆腐般，扎了擂台青砖中，霎时拔剑！

似有剑气自地砖之内薄而出！

拔剑术！

犹如一道黑色雷霆，自大地上滋生，炸裂惊耳！

少年挥剑，斩天下风雪！

姜灵珑眸光一凝，不曾大意，九段剑师修为展露无遗，细长白皙如雪的手指点在季雪剑鞘之上，霎时，有剑气横扫而出。

宛若一阵春风拂面来！

少年霸道的剑，撞上少柔软的风。

叮！

一声脆响，火星四溅！

巨大的力道迸发，方切换四羁绊状态，加上三段武师的力量加持，竟是与九段剑师的姜灵珑在剑力碰撞上，不相上下。

姜灵珑身躯摇曳，丹田气旋之内，剑气勃发！

手中剑一抖，四季剑法之春雨！

无数的剑华似是化作了绵延春雨，如油润万物，黏在方的黑曜剑上，任由方如何挣扎，似乎都无法甩开！

这是四两拨千斤的剑势！

方曾使用过借力卡，悟得老姜对四季剑的几分感悟，但是，真正面对老姜，方不曾在剑法中藏有任何四季剑的影子，那是找抽的行为。

拔剑术最霸道，春雨剑势却是最好的解拔剑术的剑招。

方亦是不着急，心思沉淀，他知道想要赢老姜很难，不过，方积蓄了如此多的底牌，也不会轻易的认输。

左手抬起，做佛陀拈花状，往前一推，弹指剑波！

嗡！

寂静的空气炸开，姜灵珑黛眉微蹙，一直压着黑曜的季雪回抽，化作一个圆弧，犹如一根细丝，竖立在姜灵珑眉眼对称的中央！

剑波弹来，竟是被季雪剑给一分为二，于姜灵珑身侧卷起，冲在地面，让青砖无声裂！

方借此机会脱出黑曜，剑尖抵地，完成弧度，借力弹起，伴随着剑吟，抽打向姜灵珑！

这是柳不白的得意剑招，方学的更上一层楼！

姜灵珑似乎也看出了什么，黛眉微挑。

“花里胡哨。”

姜灵珑轻骂。

不过，她手中的剑亦是往前一甩，剑气自气旋中薄，霎时，无数的剑光如下雨般狂！

方只感觉眼前恍惚，似是面对大团的雨不断的倾泻！

无处可躲，无处可藏！

这和问剑大比上的老姜剑法可完全不同，加持了剑术的四季剑，简直强的让绝望！

如果说李元真是此届科考第一术师，那姜灵珑就是此届科考第一剑师！

方眼眸一凝，身在空中，便高速旋转，旋转之间，莲生剑自匣中飞出，撞在了姜灵珑的夏雨剑势上，弹了回来。

方双手握剑，形如流水，于身前挥舞，刹那间舞动的密不透风，无数的剑气形成气流激在四周！

姜灵珑以霸道至极的九段剑师修为，压着方打！

这是单纯的修为上的压迫！

方双手剑飞速挥动，身前似是织出细密至极的剑网！

叮叮叮！

方施展双剑流，却是被姜灵珑压的节节后退！

擂台外，所有看的目眩神迷，这是单纯的一场剑术天才间的锋。

两自擂台之上，从这打到了那，跃然间，挥剑如起舞。

一主柔，一主刚！

擂台各处，皆是两的剑影所在。

剑气激在每一个角落，清脆的剑吟之声，犹如一曲高山流水！

……

……

周围民众，皆是哗然，大感痛快！

没有什么惊天的杀意，没有什么恩怨仇，大家观望这一战，像是于小楼听雨，心都为之而宁静。

“此战，美如画。”

群中，抱着剑的温庭喃喃道，恍然间，眼眸前似是碧波，浮现出曾经桃花树下，与伊舞剑的画面。

崔院长捋须，满脸慈祥的笑容，这丫，这小子……

他眼眸浑浊间亦是波动，回想当年。

岁月不经读，抬首已半生。

十大宗门宗主之中。

朝小剑抱着剑，哼哧了一声：“花里胡哨。”

而一旁的苏云雨则是笑着补了一句：“赏心悦目。”

……

……

“方，你若就这些手段，可怕是要输了。”

姜灵珑道。

她的话语中，夹杂着几分笑意和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