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实际上他是最放不下的，伤还没好的他连三大碗，也没有用内力解酒。

一抹嘴，他双眼有些发红，低道：“其实我宁愿死去的是我自己”

“冉大哥别这样说，活着，好好活着，把他们那份也一起活着”，云景道。

抬笑了笑，然后道：“我没事，只是有些惆怅罢了，其实我们都知道早晚是这样的下场，可真当事到临，总有些没法接受，他们死了一了百了，妈的，可我们活着的，不知道要多久才能从这份伤感中走出”

他看似不在意，其实最在意，句句戳心。

这种事没法劝，云景陪他喝酒。

冉亮又说：“黄俊，就是昨天门给你开门那个，那边躺着的，昨天他还给我说，亮哥啊，我也老大不小了，你帮我物色个媳呗，我想成家了……，还有那个张边，三十岁的大老爷们，他其实早就不想混江湖了，想的是几亩薄田悠然过子，但再也没办法实现了，还有那个刘翠菊，昨天坐你身边那个，她一直都想找个如意郎君，生几个胖大小子，可她喜欢的不喜欢她，喜欢她的她看不上，二十多岁的姑娘了，整天和我们这些大老爷们厮混，昨天还好好的，他们怎么就躺了呢……”

冉亮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云景都一直认真的听着。

兴许是发泄的差不多了，他抬不好意思的笑道：“云兄弟，让你见笑了，其实我平时不这样的”

“我懂”

“哈，好了，不和你聊了，又有朋友来，对了，接下来我就不招待你了啊，下午我就得出发了，他们都不是本地的，我得一个个把他们送回老家落叶归根，这算什么事儿嘛，一个个躺好了让我忙前忙后劳累奔波，这大雪天的，真想把他们拉起来自己走，算啦，反正也就这一回，累点就累点吧……”

冉亮去招呼其他去了，又有来和云景聊天，不管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此时都有一个共同的心，那就是对死亡的压抑。

直到下午，简单的葬礼后，冉亮亲自披麻戴孝，和他的同伴赶着马车，在雪地上留下的痕迹，带着他的兄弟们回家去了。

“兄弟初相逢，你我本不识，喜得兴趣投，把酒多开怀，从此刀山上，火海也去得，别怕凶险多，兄弟来挡刀，我死你别哭，坟来碗酒，你死我大笑，等不多时我就来，从此泉下相聚再饮一杯是兄弟……，走啊，回家咯……”

车队最前方，冉亮骑在马上，一酒一句歌，声音沙哑，豪迈，歌声传出好远好远，慢慢消失在了风雪中。

他唱的是一首江湖中流传很广的歌，混江湖的几乎会唱，高兴的时候唱，受伤的时候唱，兄弟死后也可以唱。

站在街道上，看着他们远去，云景只道：“一路走好……”